巴茅村,开着山花与我母语的小地方


《巴茅村,开着山花与我母语的小地方》

竹林还在
高岗还在
如妍的流云还在
崎岖的山路还在
逝去的雨声还在......
茶花开了一茬
杜鹃花开了一茬
兰花也开了一茬
空谷羞于迷雾,溪水刺进青苔
冬去了春来了山风也在朗润
那棵硕大的乌桕树还在。在垭口扑打着翅膀
在几许的乱石中鸣叫着脚下的沧桑
一丛丛巴茅草也在呼啦啦晃动 发着声响
过了大瓜岭
绕过几洼被溪水淘过的浅滩
再路过一座我曾拜过的土地庙
向前抬升百步 十步 几步......
再绕过山后大院的拐角
向前几步 十步 百步.....
我就要喊出生长我母语的地方了——
巴茅村:一处嵌在江边撂在大山犄角旮旯的小地方

《苍白》
苍白与我
苍白与我的词汇
我的形式 我游走在夜晚的面孔......
苍白 一如饕餮的机器
在轰鸣里绞杀春天的步伐
无语某个风起的时刻
像我多年前绿的发干的行囊
在一辆开往杭州的大巴上
在一些被流水淬洗的行程里
在一条被拥挤捆绑的大街上
我要用犀利来形容我的仁慈 惆怅 渺小
那张低矮的床寄居而行
光阴黯淡草露潮湿
六平米木板定制的距离
时常有几只蟑螂一只耗子在深夜或雨夜前来造访
有时候我想起自己是个被风吹痛的人
比如路比如夜比如在一首歌里折返的电光石火
比如也有我唤醒大风的时刻
多年前的风声还在
那个冬夜西湖边正飘着一场静寂而不安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