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义工如驯暴民


上周五在江门市作CEO培训,本来这些事情已去到不愿写,不愿主持的境界,但座中忽然有位参加者,提问一个令笔者甚有趣头的课题。这参加者是一个义工组织的执行秘书,然后告诉我一大堆对上是什么单位,有多少层组织,对下就有堆义工云云,很多吴下阿蒙,听到国内人讲什么组织,部,团,委等就痴痴迷迷,然后企图发挥港人背书本色,将对方的内容当EPA经济及公共事科般研读。她尚未说完,笔者已眼睛在笑,说完之后,其实我耳朵不大在听,只是用模糊Fuzzy Logic唇读,咀角微笑。她的大意是义工难于组织调动,向上取指示,最顶层不愿出明确指牌,在她之上的中高层,又无法确立共识方向等,遇上一般的商业培训师,无论你有多少商业经验,都会觉问题棘手,因为义工管理,是一个商业范围之外的东西。当下牙擦擦,废话连篇的社企族,亦无法准确诠释这问题,来的套路其实是离不开商管的变奏板,莫讲创意,要对做到对机都难
三十年来风雨
笔者首先向在座者道清我个人的另类背,谈到接触义工,是十四岁时的老游戏,十八岁之前已训练过以千计的义工,比起接触商界来得更早,后来亦分别在90年代,替社福界作过人力资源,市场学的文凭课程培训,而在2000年,在社会服务联会,作过一些对社福界主管的高层演讲。三十多年风雨,笔者会说两句说话极难听的话,国内人可能还勉强入耳,但香港人肯定有部份会听后咆哮。
我对国内义工行为的形容,用上“流窜”二字,对他们的身份,用“流寇”二字。未调教的义工,国内外皆然,是一群空有善良心地的暴民,他们自以为牺牲个人时间精力,就应该受桂冠加冕,更不可受管理,受指使,但西谚有:“通往地狱的道路,是由无数好心铺砌而成”,这些未经教化的暴民,富有富暴,贫有贫暴,国内估计会是工农兵式八路军翻版为主导。若组织者阳谋不张,权术不修,只会被暴民玩死。一个管理学最最最入门的例子,是14岁那年笔者负责安排一个户外摊位游戏,要将数百张凳子由东搬去西,一大堆流寇式义工,就各自各去一人搬几张,用最笨拙的个人表演方式,很努力地将凳由东搬去西,男孩子多拿几张来表演他的肌肉,女孩子在表演她的不惜牺牲,香汗淋漓,骄凭柔弱,当时笔者就马上喝停,强制任何人不得再玩个人表演,要连成一条直线,以左手交右手,流水人墙式搬动这堆凳。谁再搅个人注意就马上去打击,这边厢警视着这条搬运流,尤其河头的人数,要多少个人才能有效将凳子由运输车搬落人流线之手?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亦要不时调整,以免过疏过密,影响流速。这只不过是泰勒工厂管理学的第一基本,亦是所有管理学的起手第一式,可惜大部分笨蛋组织者会以妇人之仁,放任义工当流寇,自行其是。
社企一样是客户为先
至于另一句废话,就是义工既要帮“客户”,亦要帮“自己”,这些是面面俱圆的滑头对白,是三四十年前的过时论调,到今天若真的要社企成功,首先是搅定客户,绝不含糊,若银杏餐厅的食品不济,环境不济,选错铺址,以为是社企就有权忽略宣传,那班老人家可以有幸去当侍应捧餐吗?社企尚未进化到可以“先顾义工,后顾客户”;进化最高的商企,仍只是进化到先顾合伙人,后顾投资者例如百事通(BLACK STONE)上市的招股书,声明利益是先顾合伙人,然后才顾股东,但仍然未能进化先顾员工/合伙人,然后再顾客户。将义工与客户等同重要性是种本末倒置,颠倒黑白的说法。义工因为没有薪酬作指挥棒,要设计好各种巢臼,令参与程度无出组织者之算,然安插在一个单一方向的列车,不能放任参加者随便上车下车,大善之,要机关算尽,比营商难十倍,要在“钱”之上,提出一个更有力的凝聚方式。
 
[注]银杏:一家从老人侍应作卖点的餐厅,但食品质量仍具竞争力。
 
作者为MASTERMIND传承壮大C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