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板的人,越富有的则越爱说“无”:爱说当年一无所有地白手起家,爱参加无私捐赠的慈善聚会,爱吃那些清心寡欲无肉食的素斋;刚起步没两天的小老板,越穷越则爱夸“有”:有一身名牌服装哪怕是仿冒产品,有一辆时尚轿车哪怕是分期付款,有一队漂亮女人的电话号码哪怕是从来没用过。
垃圾婆虽说银行没有一分钱存款,不大的居屋总是堆得插不下一只脚,让人只愿远远 地欣赏她这个物欲横流的天地;富婆上路的时候,行李最少,能与之媲美的男人大概只有出访的总统,衣兜里连钱包也不装,连卡也不带。
越有学问的人,也许“知道”的事情越少,比方当对面坐着智力游戏明星;越是“知道”得多的人,也许越没有学问,比方说坐在电脑面前的网恋大师。
一个学者,一开口上下五千年地引经据典,五分钟后还说不出一句属于他自己的话,我劝你就是出于礼貌,你也要尽早抽身退席,因为这中讲演,其实,也是一种盗版光盘,也是一种盗版书,只是他盗的是死人的东西,死人懒得爬出来当原告。一个官员,一开口就是“既要……又要……”,而且成串成串地说出来,方方面面都有了,其实这种报告等于什么也没有说,只表明他说过了,有了错,出了事,与他没有关系。
在文坛上,会有一时红得发紫的新星,有时也会在你惊讶他突然冒出来之余,马上惊奇地发现他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彗星,见得多了,就能发现规律性的特征:无背景,所以给人新鲜出笼的感觉;无背景有胆量,所以在名家众多高手如云的文坛,也能振臂一呼叫人惊诧一回;无才华,文章虽平庸,动静却不小,发布会研讨会再加媒体群英会;无才华却有勇气,骂倒鲁迅,横扫当今一切名流,自开门户,有主义有流派有世界最新写作方式,让人知道又有颗彗星扫过文坛。
有权的时候,没事也有人来拜见,没理由也要找个理由来看望。其实,有人缘的时候也许正是没有朋友的时候。没权没钱的时候,也许还会有人来登门。说是有情有义,其实没有无缘无故的情和义。人活到没权没钱时,想有人缘,还是要“有东西”给别人才办得到。不是给钱,不是给权,而是给一点真心,一种雅兴,一份情趣,让人呆在身边感到“有所得”,而不是“百无聊赖”。有一种人,一旦下台退守家庭会客室,见到来客就继续战斗发牢骚,其实就是对客人说:别来了,来了自讨没趣。
有人想你,有人恨你,有人爱你,有人骂你,就是说这个世界还认可有你的存在。没有人骂,没有人恨,只有人说爱你,只有人说想你,这个世界承认不承认有你存在,其实就很可疑了。说爱说想,也许真,也许只是安慰,就像安慰在天堂的亲人。但是恨和骂永远是真实的承认的凭证,只有一种情形下会造假,对上司“小骂大帮忙”,这种造假也是对上司权力的认可。
越是年纪小的时候,越容易得到大评语,比方说“是个天才”,比方说“能当大官当总统当联合国秘书长”;有评价容易,因为兑现的日子还遥遥无期;越到老了越不容易得到这样的评价,因为人老了,资格有了,能力有了,可惜兑现的时间没有了。
有与无,多与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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