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度的“刘著吧”里,看到了一个有趣的帖子,题目是:“我是大二学生,我理性,我支持刘著”。显然,是否支持刘著,已经被当做是否宽容理性的一个重要标准来看待了。
这是刘著带来的一个奇特景观。他以女装扮相出现后,反对的人有一些,支持的人却更多,他甚至拥有了名为“竹子”的粉丝群体。“宽容”、“尊重个人生活方式”、“多元社会”之类的呼声也不绝于耳,这种情形让人大惑不解,难道,我们的社会,在一夜之间突然变得这么宽容理性了?
其实,只要一种状况发生,就会让上述大好局面发生动摇:假若他的扮相没这么俏丽,假设他女装出现的相貌水准,是林永健反串表演时的相貌水准,他显然不会得到“宽容”,甚至,他不会获得走到观众面前并被“宽容”的机会。
刘著获得支持,并非因为宽容普遍地发生了,人们更理性了,而是因为,他提供了美丽的容貌,以及婉转的歌喉。设若他扮相不佳,即便他的出现还是因为要张扬一种“个人生活方式”,他显然不能得到这么强烈的支持。发生在他身上的支持、宽容、尊重,其实不是针对“个人生活方式”,而是针对一种来历不那么寻常的美的宽容,“个人生活方式”只是捎带。
这是一种伪装成“宽容”的对美的消费,这样做的成本并不高,并且使得对刘著的消费和围观都变得心安理得了。所以,这其实不是一个异端是否得到了宽容的问题,而是一个美和不美会得到什么待遇的问题。
对刘著的命名和界定还在进行,“伪娘”、“跨性别者”、“反串”、“异装癖”之类的标签,都已轮番上阵,其实,这些身份的界限非常模糊,常常得具体分析。但不管在哪个阵营里,如果不能提出一种非同寻常的色相供人消费,恐怕都很难获得存活的资格。
幸运的是,刘著有这个资格。但接下来,他前景如何?他以异装的形式出现,却又不是在传统艺术形式的掩护下栖身,显然不能得到主流社会的承认,但以中国之大,即便他偶然接点商演,或者偶然得到些诸如在《笑傲江湖》里客串东方不败之类的机会,已经足够立身存活。这十年里涌现出的那些古怪的红人们,个个都有野草一般的生命力,只要得到一线生机,都会牢牢抓住,刘著自然不会例外。
但是,我们却不能据此得出,整个社会已经足够宽容的结论,那些相貌不美但却喜欢穿女装亮相的男士,恐怕也不能因此就张扬起来,因为,刘著只是特例,属于危险动作,旁人切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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