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与记忆


    阳光卫视发来短信说13日(周日)晚八时会播出采访我的那一期,采访的内容是有关青春的记忆。

 






     我想,对于任何一个行走在人生旅途中人而言,最难忘的恐怕就是自己的青春记忆了,而青春,又常常是在我们的不经意间悄然度过的,当有一天,我们涉过了青春之河,站在了彼岸,回望着我们一步步走过的路,才会热泪盈眶────原来我们曾经拥有过那么多的梦想与美好,但我们那时却不懂得珍惜那份美好的时光,只有当回首往事,那岁月的颜色已然褪去,宛如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但却清晰地记载下了那一时刻的美妙时光,而在当时呢?当时的我们是懵懂的,未谙世事是我们成熟前必经的阶段,我们都是从那一刻踉踉跄跄地走过来的。

     人言,往事不堪回首!

     那份不堪却是那么的令人怀恋,令人追忆,令人不忍在青春的记忆中走出那一道道青山绿水,那时我们年轻,那时我们不懂事,那时我们莽撞,少年意气,但却丝丝缕缕地构成了我们的青春交响曲,在这一动人的旋律中,我们成熟了,我们长大了,我们同时亦变得庸俗与沦落。

    青春是我们人生的支点,以此为座标,我们或许还能重新的审视自己,它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岁月的沧桑与无奈,它亦是一面旗帜,上面书写着我们曾有过的纯真年代,应许着我们前行的路向。

    我在行走于记忆中时,常会有一种恍惚感,前几日,在参加一个画展后的研讨会上,我面对一位从大西北走出的画家的作品时,突然明白了恍惚的真实含义,它其实是面对变化无常的人生的一种状态,现代化的生活的变动不居,让人目不暇接,我们变得无所适从,恍惚就是在这样一种情景之下诞生的,那是因为我们不知命归何处的恍惚。

     或许是在二个月前?记不起了, 那亦是一种恍惚────我在时尚书廊接受阳光卫视的采访,主题是关于青春的记忆,曾记得编导问了几个问题:你记忆中最影响你的一首歌,你人生中最影响你的一个人等等,关于影响我的歌,我告诉他们是《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而影响我人生的一个人,我说────是我的姥姥,在我的童年时代,我与姥姥朝夕相处的,那时父母都是国家干部,平时工作太忙,把我和姐姐撩在家里让姥姥带着我们。

     姥姥是山东人,不识字,裹着小脚,常戴着一顶北方老人常见的黑绒帽。在我的记忆中,姥姥的脸上永远荡漾着慈祥的微笑,说起话时是轻声细雨的,夹带着浓重的胶东口音,那时我说话声音大,姥姥总是追在我的屁股后头轻声说,彬彬不能这样说话,要轻声说,声音大了会让人不喜见的。姥姥从小说告我有一圣人叫孔夫子,于是她经常会向我叨唠三纲五常那一套当时令我厌烦的作为,姥姥还会向我念叨她家乡种的樱桃树,每当她说起时会唤起我丝丝小馋虫,那时我觉得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一定是樱桃了,现在想起如果姥姥是一个有文化的人,或许她会是一个作家,因为她对自己的经历和家乡的人与事有着惊人记忆,我们的左邻右舍街坊都尊敬我的姥姥,她向来是助人为乐的,而且从不得罪人。可惜我没有能继承姥姥的这份精神遗产,大声说话与人经常性地发生冲撞成了我性格中的顽症,但姥姥教会我的要做一个善良和诚实的人让我铭刻在心,这亦是我人生的信条,我想仅此一点姥姥是该宽慰了,毕竟我从她的身上继承了那一点点的好,并且受她的影响我走上了创作之路。

    后来阳光卫视的编导打来电话,索要姥姥与我年轻时的照片,我托父母找了一部分,扫瞄后发给了她们,其中有我姥姥的近照及我当兵时照下的第一张单照,我亦好些年没再重温这些照片了,看后让我的记忆瞬时复活了,我的姥姥的那种特别的慈祥的微笑又一次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是那么的怀恋她,仿佛她又一次地追在我的屁股后面附在我的耳边告诉我做人的道理,我那时是应当听从她的,那样的话我可能会少走许多人生的弯路,现在追悔莫及。

    还有我童年时“全家福”照片,以及我当兵后照下的第一张照片────我还记得那时在入伍后的三天后,正好是一个星期天,我们几个来自天南海北的小兵集体向班长请假,说是要照一张军人照给父母寄去看一眼,当时部队的记律是不允许新兵擅离军营出外游玩的,但我们均是“后门兵”,有些特殊的身份,班长无奈了,经过请示汇报后恩准了我们的要求。

    我仍记得装着崭新的军装行走在福州大街上的心情,那个年代对军人是有一份崇仰的,军人是与英雄、崇高相呼应的,军人是让所有人羡慕的一个光荣的职业,可以想见我当时的那份得意────穿着一身过长过宽的绿军装,脸上还挂着明显的稚气,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起时亦觉得是一场梦,我还能找回我的过去吗?这是我经常在内心深处追问自己的一句话,但结论是无解的,我亦感天地苍茫。

    我现将我姥姥的照片、我童年时的全家福及我当兵的第一张照片在此发出,希望我的朋友们,与我一道追忆青春时光,惟有青春会昭告我们有关人生的意义──────青春是不能被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