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疴成疾第二节----我的90年代


第二节   白 雪
 
在喧嚣的城市尤其是雾都重庆生活的人,首次到西藏,刚踏上贡嘎机场,顿时被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彩、能见度极高的洁净透明的空气,开阔的视野,起伏的山峦,沿着拉萨河岸违延的公路曲线,一切景子那般清晰,世界屋脊之美令人惊叹,心旷神驰中,难免兴奋,欲雀跃,接待人员却告知,来西藏的当天必须休息,否则会有高原反应,会头疼胸闷。
车队沿拉萨河行驶,缓缓的翻过一个海拔5000多米的山梁,车道旁,花花绿绿习习风动的经幡,将藏民们对过往车辆平安的祈祷,带上雪原那湛蓝而辽阔的苍穹,邦杰唐草原上星点着黑色的毡棚,冒出青色的炊烟,那是牧民在烧酥油茶,至此应该进入林芝地区的尼洋河流域了。
尼洋河清澈的河水弯弯曲曲延绵数百里,两岸绿豫葱葱怪石林立,间有一些内地少见的金黄、嫣红,与深褐色的植物,各种植被色彩丰富,过了工布江达后,可见一些河心岛,岛上依稀有牛、羊、马、和猪在散步,可见不远处有人居住,林芝素有西藏江南之称,是西藏最为富饶的地区,这里的耕种与放牧的方式与内地不同,内地是把牲畜圈养起来,让庄稼不被侵扰,西藏的农牧民是把庄稼用石块木栏圈养起来,而让牲畜自由自在的畅开放养。也不知是万物自在,万物有灵的宗教信仰使然,还是高原地广人稀这样的生产方式更为和谐合理的缘故。
林芝地区所在地叫八一镇,因西藏和平解放后这里一直有驻军而得名,八一镇是尼洋河与亚努藏布江两江汇合处,林芝毛纺厂是西藏较大的国有企业,据说这个厂织出的毛毯曾经敬献周恩来总理,90年代中期,林芝除了毛纺厂和几个国有农场以外几乎没有什么企业,因是地区所在地机关与驻军人多,镇上餐厅歌厅发廊不少,不大的街面上美女不少,繁荣昌盛,没有乖小姐的点缀,谁来这地方投资,所以娼盛带来繁荣的说法当时在很多地方流行。
在林芝稍作休整了两天,考察团沿318国道继续向目的地易贡前进,离开八一镇,驱车入原始深林,向上爬了约3个小时的车程树木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深灰或黄紫色的灌木,再往上走灌木逐渐稀少,视线开朗起来又呈现出草原景象,这,便是要到色记拉山口了。
色吉拉山口的经幡与拉萨山口的经幡约有不同,拉萨山口的经幡多为方形的蓝黄红绿,这里却有一些白色的条形经幡,据说公布江达的王曾反抗藏王的统治,失败后族人立志复仇,族人有向统治者投毒复仇的义务,至今,还保留着劝说外来的朋友不要食用不认识的人敬献的饮食这个习俗。
色吉拉山口的经幡招摇,没有挽住人们的视线,有人惊呼起来,啊-----南迦巴瓦!我是第一次站在5000米高的色吉拉山口上看见南迦巴瓦,竟然顿时屏住了呼吸,为大自然的壮美感动的热泪盈眶。
极目远兆,分明清澈的天边,有几缕云雾,飘渺深处,南迦巴瓦山峰裹着银装,抚自挺立,俊秀且雄壮,那季风裹夹的流云飘动在山腰,犹如山神战袍的白飘带,云层透出的阳光鲜明的照射在山神的脸庞。山神的脸庞红的是那么的鲜艳耀目,瞬间再看,再看,南迦巴瓦也许不愿意你的打扰,弗来一片云雾,权作面纱,竟然隐退而去,等你下次再来,下次来若有幸,兴许又可见到他的风采。
色吉拉山下便是鲁郎林场,从山上俯视林海,一片绿豫匆匆,无边无际,满山遍野竟是多直径一米以上的松柏,有人说林芝地区有除东北以后的我国第二大森林了,318国道在原始森林中蜿蜒而下,沙石路面积雪,常融出一些泥石流来形成路障,车队总是走的很麻烦,好在终于下到山谷,山谷便是鲁郎林场的所在地了,这里地势开阔,牧草肥美,鲁郎的牧民不用游牧,因此也不用毡棚,居住多是删栏围住的小木屋,起伏有致的草原上牧马穿梭,远处是皑皑雪山,有各种肤色的徒步旅游者在此流涟,他们说鲁郎尤如东方的瑞士,风光好极了。
从鲁郎出发过了东久,沿着排龙藏布峡谷而下,从5000多米的色吉拉山直接落到海拔2000多米,一路所见尽是峭壁陡坡,有用木块串成的吊桥在踹急的河流上晃荡,植被越来越茂密,拐过几个山崖上琢出的急弯,就到了排龙与易贡藏布与波密河的汇合之处了,当年大军筑路在此牺牲过好多战士,路旁有烈士碑矗立,此段路,是川藏线上最为险要的路段,峭壁残路和泥石流经常在此吞噬性命,助扎东久、鲁郎的兵站总要给定期往返川藏线上保障供给的运输兵们强调安全。
易贡藏布发源于念青唐古拉山脉东南部的加察冰川,冰雪消融汇流成河,急奔而来,清澈的河水奔泻至易贡时逗留了一下,形成了美丽的易贡湖,湖水稍作恬歇,又由北向南狂奔而下,直奔雅努藏布大峡谷,印度洋的暖湿气流索大峡谷而上,致使这里终年云雾袅绕,原始森林密布,这里雨量充沛,气候温暖,地质落差大,垂直植被带很是明显。是世界上物种最为丰富的地区,318国道东久段有一条支路,易贡茶场帕加场长说这是场区公路,从这里进去两岸的山水,都是茶场的地盘了。
易贡藏布两岸的山脉是西藏高原与四川盆地间横断山脉的第一条南北走向的地质折纵带,易贡茶场的场区公路从东久沿易贡藏布北上全场约45公里,我们仅以藏布两岸一公里范围作保守的估算,哇色,在美丽得让人心动的地方,易贡茶场面积可达96平方公里以上,与共和国国土面积成比例呢!国有军垦企业的气势的确非凡。沿途而上,森林密布的易贡藏布河滩上,时有洪水冲来的巨大的树根或朽木倒在路旁,一些古柏的树心空洞足以供人居住生活,这样的巨木竟然七零八落的朽在那儿着实让人心疼不已,心想,立马办个根雕厂,将大自然在易贡藏布流域留下的这些瑰宝资源利用起来岂不发财。
路过藏布对岸三连驻扎的,全是木小屋会聚的村落,翻过一个山梁眼前突然开朗,易贡湖赫然展示在面前,一汪湛蓝的湖水镶嵌在延绵的雪山之间,微风泛起的琪涟一片片一层层闪耀着光彩,湖对岸,兀自耸立出一座犹如刀劈斧琢出来的山峰,人们叫它铁山,铁山,正面几乎是以近90度的垂直坡度从易贡湖面直耸云霄,侧面仰望,原来铁山后面延绵的山峦与雪峰冰川相连。当地藏民说地质勘探时发现铁山有宝石,是珍贵的绿翡翠,援藏干部带来了机械设备,这就要开采铁山上的绿宝石了。
场部建筑群在易贡湖畔,森林深处一片开阔地面上盖起一栋栋红砖青瓦的小洋楼,现代建筑群周边的树林中,有星落散布的小木屋,登上洋楼凭栏远望,兀自耸立的铁山倒影在易贡湖面摇逸,有朵朵白云悬在山腰,四周是茂密的原始深林。远处是延绵无尽终年不化的雪峰,帕加指着将军楼说,张国华将军进藏后在这里住过,当年因易贡环境优美气候宜人曾有人建议将自治区首府迁由拉萨至易贡,据说周总理问道布达拉宫能够搬迁吗?此议才未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