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证券系列之四

文/陈思进

    古时候有两个手艺人，分别是木匠和鞋匠。木匠每天可以做4把椅子，而鞋匠每天可以做两双鞋子。如果让木匠做鞋子，一天最多做一只；想要鞋匠做椅子呢，一天最多做三条腿儿。在不考虑材料成本费的情况下，如果有一天木匠要鞋子了，而鞋匠正好要椅子了，他们该怎么办？大家一定会说：“他们可以交换嘛。” Bingo!

是的，这种以物易物的方式，事实上就是华尔街最复杂的金融产品——SWAP（可翻译成“掉期合约”或“掉期交易”）最原始的概念。在华尔街，只要你具备Comparative Advantage（相对优势），就有资格做SWAP，而且什么都可以做，从最普通的利率掉期（Interest rate Swap）和外汇掉期（Currency Swap），到所有一切产品。华尔街上有句笑话，连老奶奶都可以打包变成美女做交换。

我曾在美银证券部专做SWAP。2006年底的一天，公司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她一到便惊动了公司的顶级人物，我的上司鲍勃被招去开秘密会议。当时人们纷纷猜测，是什么样的人物来临，令部门的头头脑脑鱼尾相贯地消失在办公室，几个小时后又一个个兴高采烈的返回？原来她是英国皇室成员，“慕名”来公司要求我们帮她完成一笔相当复杂的SWAP交易。在这笔SWAP交易中，她在10年内能合法地“逃”掉五千万美元的税款，而我们公司则可以落袋一千万美元！

这次金融海啸，大家一致谴责的CDS也正是SWAP的一种，其复杂程度最初只有10个人懂得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在日常生活中几乎每一个人都做过SWAP，只是大家没有意识到而已。从大人物支付昂贵的手续费为“逃”税；到当年香港台湾人、现在北京上海人卖掉在港台京沪“天价”公寓，来加拿大温哥华多伦多购买相对“便宜”的洋房别墅，再小到我们平时所购买的健康保险以及汽车保险等等，事实上也都是在做SWAP，连平时在商店里购物的Warranty，也是SWAP的一种。

我刚到美国就留意到，但凡在商店里购买商品，店员总会向你推销Warranty（保用证，又称保证书、保养证，是卖方同意修理或更换已出售货品的协议），起先自然不清楚Warranty的功用，后来渐渐地明白了，就是额外地支付一笔钱，向厂商购买保用证，在保证期限内，如果商品坏了，担保用户可以得到免费的修理服务，甚至调换商品。

可能我和我太太都是“坐家”吧，家里的办公椅特别容易坏。五年前买了一个新椅子，299美金，外带Warranty，50美金保5年。结果从第三年开始，每几个月坏一个部件，一个电话过去，厂商就寄个新零件过来，五年间等于又换了一把新椅子，太划算了。

有一次逛街，太太的小资请调上来了，非要买一个制作卡布奇诺的咖啡机，399美金。因为尝到过Warranty的甜头，这次自然也不例外，100美金担保三年。不久，朋友来家里做客，我想秀一下新机器，“鲜加加”地（显摆的意思）问朋友喝不喝卡布奇诺，朋友当然说好。我太太进厨房，一操作机器，等了半天卡布奇诺就是不出来！这下儿要出洋相了。我太太聪明，马上烧了杯特浓的咖啡，再用卡布奇诺机打了些牛奶泡沫在上面，蒙混过关。我那朋友还一个劲儿地说，好喝，好喝！朋友前脚走，我立刻致电去厂家抱怨。这时Warranty的功效又发挥了作用，由于我那个咖啡机的型号有质量问题，厂商已经停产（怪不得没用几天就坏了），不过厂家答应换给我们一个新型号，市价599美金，这下儿我们又赚到了。

但也有吃亏的交易。前年买的一个笔记本电脑，特大荧光屏，看着舒服，不过听说其散热系统不过关。我心想，买个Warranty保三年，who怕who。一天早上，电脑无法启动了，一查，母版烧坏了，便立刻打电话。没想到，电脑用了三年零6天！Warranty已过期。

看来，买家多半儿还是斗不过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