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札记（一）

中国美院新媒体系建系十年，这个名称即将就要成为历史了。国美的改制好像继续在进行，具体的细节现在还不得而知，今年九月应该会有所明朗。我是在新媒体系结束之前，接纳了这个系最后的“自由创作”课程，为期三周。

这次课程的授课对象是大二、大三的学生，共60人。邀请来讲课的艺术家是杨振中、张鼎、我与新媒体系的青年教师张辽源。学生分成两组，我与张辽源带第一组，共30人。系里另外安排了一位助教给我，是我以前就认识的，叫曹树，现在正在读研，是吴美纯的研究生。

“自由创作”这个提法与教学方式是新媒体系的一个创举。这门课程的教师，几乎都是外聘的艺术家。中国许多知名艺术家大都被邀请参与了这门课的教学。

按照我以前带创作课的体会，三周时间要在教学上有所效果是非常困难的。现在已经与学生有了两个半天的讨论，但还没有最终清晰三周后可能会出现的教学结果。今天晚上要飞回北京，下次再来杭州可能就是第三周了。我个人想，第二周是否可以做网络交谈，每天安排固定的时间与学生在网络上见面。我想这样做，在网络上留下的讨论文字也许也是非常有价值的。

今天的课安排在下午，开始进入方案讨论。许多学生希望这门课最后能做个展览，杨振中那里的学生也有这个愿望。如此，做展览的可能还是很大的。所以采用各种方式对方案的辩难是这两周最重要的教学内容了。新媒体系的学生给我感觉还是非常“上进”的。我只是觉得如何通过教学让学生大量在横向上接触当代艺术的前沿信息，并力求在独立的思考中培养自己的判断能力，这是需要在自我设置的学习语境中才能得以获益的。

“自由创作”本身暗含着两层意思，一是自己是作品的主人，人的思考不独立，这个对于“主人”解放是谈不上的；二是，自由意味着可以放开手脚特立独行，但也不是无端地自说自话，它的前提是要在某个问题点上有话可说，而如何做到“有话可说”，这又需要一些“功课”与“工具”来做准备。“创作”就是表达，一如说话一样。艺术的说话仅是要把话语表达得恰如其分非同凡响，这才是“自由创作”要去直面的事情。现在学生的问题是还停留在一是一、二是二这个层面上，他们会在一或二所规定的点上做得“很像”、“很精致”，但这仅是“很好的作业”。“自由创作”或许要规避的就是“很作业”的思维习性。这就要学生主动地去做一些“犯错”、哪怕“犯傻”的事情来，是否“有意而为之”，这也许是很重要的。也许学生在这三周时间中不一定要做出怎样“惊人”的方案，重要的是如何让自己的脑子真正成为自己的。实际上，这里面涵盖着许多更为本真的人生课题，比如“自我启蒙”、“自我批判能力的提升”、“理性之于思考如何转换成工具”等等等等。我觉得，正是这些课题是能够打开创作视野的。为创作而创作，这件事并不难，难的是藏匿在背后的“知其所以然”的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