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石林损品《新三国》第33:谈道德很危险
○许石林
刘璋带着三万精兵迎接刘鸡狗一行,刘鸡狗、庞统等人在营门口列队站了半天,刘鸡狗才说让魏延将部队别搞得那么盔明甲亮、气势雄壮的——这不是折腾人吗?刘鸡狗怎么总是在部队都集结完毕后才发现哪儿哪儿不对要修改?这是领军打仗,还有谱没谱儿啊?
刘璋的部队距刘鸡狗所在的涪城,尚有50里远——汉文帝《却千里马诏书》中说:“吉行日五十里,师行三十里”,就是说,好天气一天走50里,坏天气一天走30里,就算刘璋同志是急行军,可蜀地天气不好,路途崎岖,那就算他日行50里,这刘鸡狗等人要在门外等一天?真是让刘璋“朝思暮想”得紧啊!
这里说的是:这戏根本没必要那么大阵势地拍,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儿。《新三国》之所以戏越来越拖沓、越来越泔水,就是这么强努硬挤,很笨蛋地拖延出来的。
这是刘璋第一次见刘鸡狗,听了刘鸡狗两句忽悠,刘璋就说刘鸡狗让他“刮目相看”——这弱智刘璋,你不能等明天再刮吗?
江东的高级干部普遍命薄身体弱,周鹌鹑死了以后,鲁肃也快不行了,所以鲁肃同志提名、孙权同志考察,最后由张昭同志代表组织宣布将吕阿蒙同志提拔为副都督。
小露珠被骗回江东娘家了,路上还差点自刎。小露珠不要她的鸡狗了,她这一走,远在西川的刘鸡狗很伤感,哀怨地对丑鬼庞统做了一首诗:
“士元啊!
她
到底还是走了!
你让我一醉方休吧!
我真的舍不得她啊!
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她一定会走的,
因为
我
活在马上,
她
活在梦中。”
读完这首梨花诗,刘鸡狗就不是小露珠的鸡狗了,被还原成了刘备。
庞统这个恐怖分子,与刘备论仁义,庞统说刘备会因为仁义误事。这话很是让当今主流观众内心感到共鸣。庞统最后自己充当了人体炸弹一样,为刘备取西川争取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刘备的仁义,不断地遭到曹贼、孙权、周鹌鹑等人的揶揄和讽刺。在这组损品文字后面,也有现代许多老贼小贼留言骂仁义,他们不相信世界上有仁义,认为一切仁义都是假仁义。他们做不来、不愿意做的,都是假的。庞统在这儿也以血肉之躯,批判了刘备的仁义。
其实,到了这会儿,损《新三国》烂剧的细节,已经变得意义不大。我只是在还有点儿印象的情况下,随便举例,目的也是给不小心看了这部烂剧的孩子们,一个提醒。其实我也没必要要求孩子们一定听我的,无所谓。有的孩子看了,还更喜爱这个烂剧也说不定呢!
坦白地说,我对《新三国》的主创人员们这一拨儿人,包括那些正在搞别的戏的这一拨儿人,很早就没有正常的要求,即不用正常的要求期待他们能做出啥好东西。因为他们这一代人,虽然成为当今文艺创作的主流和中间力量,但是他们出不了好东西,不可能出好东西。他们根子上有问题,有他们共同的集体本质问题。
他们这一拨到底是什么毛病呢?简单地说,他们是革命者,而且是暴力革命者。这几年文艺界不绝于耳朵的“颠覆”、“超越”、“突破”、“解构”、“破坏”、“新概念”、“新元素”等等革命性的创作口号,主要是来自于他们。
当革命者的情绪被正在进步着的社会挤压到娱乐行业来以后,革命者就成了变态的革命者,变态的革命者与娱乐界的流氓意识相激相荡,犹如卧龙联合了凤雏,势不可挡——当北京媒体质问约翰吴(宇森):你的《赤壁》为啥出现孙尚香“国家兴旺,匹女有责”这种雷人台词?约翰吴(宇森)的娱乐流氓素质得到了发挥和挥发,他支吾片刻就“机智”地回答;这是我们故意搞的效果。
这种娱乐流氓到了变态的革命者那里,杠上开花兼海底捞月,不信你等着。我就不一一指出了。变态的革命者是以破坏和颠覆人类的文化习惯和文化遗产,来实现他们的革命行为的。所以,你就别指望他们会尊重历史、顺乎情理。他们这一拨儿革命者,知识结构,麻袋上绣花——底子太差,普遍读书不靠谱儿,读书根子上读坏了,所以读得越多越糟糕,读得越多越反动。您当他们不愿意把台词写好啊?您还真以为他们有意穿越、恶意混搭啊?如果您这么想,这还真冤枉了他们。他们也想写得好,问题是那种源于士大夫文化的汉语、纯正典雅的汉语,跟变态革命者是天敌,是相互排斥的。所以才出现了那么多不和谐、不靠谱、雷人的东西。
至于在价值观上所谓还原谁、给谁平反之类的吹嘘和许诺,说话没底线、没边沿儿,吹出去就当是实现了,则是变态革命者一贯的浅薄与狂妄。他们所谓还原谁,就是把过去由士大夫笔下的人物,还原成他们变态革命者、给谁平凡就是把谁平反成变态革命者。也就是说,变态革命者总在为自己的变态寻找历史逻辑和历史依据。
在变态革命者的意识中,没有道德,连谈道德、风骨、气节、自律等等都很危险,因为他们看谁都是假仁义、伪道德,所以只要变态革命者和他们的变态意识在,谈论道德仁义就是很危险的事儿。他们因为不相信世上有仁义道德,也不允许有仁义道德。
变态革命者会为自己的行为和结果找出无数个理由,变态革命者因为没底线,所以永远有理由。
2010年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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