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挺汪晖的90教授没理由不支持第三方调查

杨于泽 

       有关汪晖博士论文《反抗绝望》涉嫌抄袭的问题，先是有国内外63位教授附议的一封公开信，强烈呼吁中国社科院和清华大学进行调查；现在又有90多人附议的一封公开信力挺汪晖，支持他否认抄袭。有媒体报道此事，称“两股势力发公开信论战”。

       在汪晖抄袭门中，现在确实出现了“两股势力”，但他们公开论战了吗？其实没有。两封公开信有先后之分，力挺汪晖的公开信发表在呼吁公开调查的之后，对63教授附议公开信有所批驳，但说两者“公开论战”，还是言之过头。

       两封公开信各有立场，但两者的立意、旨趣各不相同。63教授附议公开信，是呼吁中国社科院和清华大学出来“履行职责”，通过严谨的调查，对汪晖是否抄袭作出结论，并最终公布结论，以正视听。而90教授附议公开信，直接否认“任何剽窃的现象”，支持汪晖否认剽窃。双方说的不是一件事。

       当然，63教授附议公开信在要求公开调查时，是暗含着某种态度和判断的。比如易中天就曾公开表示，他对汪晖抄袭说原来是半信半疑，但现在是有点相信了，原因是支持汪晖的人老是质疑揭发抄袭的人的动机，而拒绝直面是否抄袭本身。90教授附议的公开信，大概就是冲着这种倾向性而来。

       但63教授附议公开信没有没有就汪晖是否抄袭下正式结论，他们要求有关部门组成调查委员会，展开公开正式的调查。他们还就调查程序提出很多意见，强调第三方、公开透明，以确保调查的公正性。显然，他们是希望在中国建立学术规范与机制，达到纯洁学术的目的。至于汪晖是否抄袭，要待正式的调查之后才有结论，从程序上讲，63教授附议公开信并无定见和成见。

       相形之下，90教授附议公开信直接否认汪晖抄袭，从境界来说实属等而下之。这封公开信首先歪曲了一个事实，声称汪晖“被大众传媒攻击”。 对于汪晖的攻击，或者不如说是质疑，起于学术界内部。大众传媒跟进报道，只是履行自己的本职，连90教授附议的公开信也是借重大众传媒才得以公开的。说汪晖受到“不明真相”的大众传媒攻击，容易引起官方同情，但这种策略是不诚实的。

       要澄清汪晖是否抄袭，涉及大量资料的查阅与论证，工作量不小。成立专门的专家调查委员会，有三方面作用：一是保障程序，二是由专家承担查阅与论证的工作，三是让专家承担繁重的工作量。90教授附议公开信声称，他们已经“检查并且复查了汪教授在过去三十年中著作所采用大量参考书目的注释”，没有发现任何抄袭，但这种单方面行动没有程序作为保证，谁又会领情呢？

       成立第三方专家委员会调查各种抄袭嫌疑，与90教授“伸张正义”的理念并不冲突。如果汪晖没有抄袭，调查委员会自会还他清白。如果仅由90教授说了算，虽然他们自称“国际学术共同体”，人数众多，却也难以服众。从调查汪晖抄袭门开始，把它做成一个经典案例，引为国内学术规范惯例，发展成一种学术规范机制，绝对有裨益于国内学术，可以避免很多汪晖式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