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家咀◎山南
2007年10月份开始在熊家咀居住。
打开窗,可以见到学校里三三两两的男生女生,迈着步子走在阳光里。楼上住着一个好友和他的女友。他的女友说,经过我的门前,常听见我弹吉他唱歌。还有一群要好的哥们,留下来继续想要深造,三五日一聚,畅谈现状与未来,一起憧憬。也有囊中羞涩之时,一次与一好友把碟机卖了去吃饭。
我还遇见了她。一个在与我告别时,写了李商隐的《锦瑟》和徐志摩的《偶然》送给我的女子,送给我《小王子》的女子,为我打印曲谱的女子,向我推荐动听音乐的女子。她喜欢夏天,她爱穿裙子,裸露自己白皙的小腿,在我面前夸自己的皮肤好。她会烧可口的菜,邀我品尝,看到我把盘子里的菜吃个精光,她会很开心。感激她给我快乐和美好的记忆。
后来,好友和他的女友搬了家。我们也都实现了自己暂时的想法,我也搬离了熊家咀,到了首义。到首义不久,感觉自己还是适合在熊家咀居住,环境自由且轻松,就又搬回熊家咀,当时幸有几个好友在。
楼上住过一个单身女子,一个人养了两只狗,冬天晚上10点,她还带着两只狗出门。我碰见过她,她瘦瘦的身体包在米黄色的风衣里,长发披肩,淡蓝色的眼影。她望了我一眼,忧郁的眼神含着一份清凉。她让我觉得神秘。我们没有说过话。之后再也没有见到她。再后来,楼上换进来一男一女,女的我只见过一次,是她走错楼层,敲了我的门。早上大约七点钟,可以听见楼上新搬来的一男一女做爱的声响,那个女子做爱发出了悠长柔和的欢快声。也经常听见他们争吵,男子还对那个女子拳打脚踢,女子发出撕裂心肺的哭泣声,后来房东来劝解。
换了几次居处,但都还在熊家咀。最后安定的房间,门口和阳台都是朝西,盛夏的日光总在下午青睐房间,虽然炎热,但是透亮,还算通风,不至于给人一种阴冷和压抑。房间里的灯管坏了,自己换灯管,很高,把椅子放在书桌上,自己站在椅子上,差一点摔下来,椅子没有放稳当,自己心急。居处有友留下来的旧电脑和电视机,功能依然。还有友送给我的衣橱,上面有荷叶,小天鹅,柳叶。坐在缺了右边扶手的转椅上,捧着自己愿意读的文字,内心宁静,感到幸福。
沿着居处外的小街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向右拐,有一家锅巴饭小摊,是母子二人经营,适合自己的口味,所以常光顾。还有一家广式快餐店,老板和服务员都是广西人,自己很喜欢快餐店做的汤,所以也常去。有时是午夜12点了,突然觉得饿,就去喝江西瓦罐汤,要一份蒸饭。楼下也住着一个朋友,他那里有做饭的家什,有时也在他那里自己动手做饭,别有风趣。
有记忆的餐馆。学府酒家,扎根农村,桥楼,小观园,水月居。还有一些记不起名字的小餐馆。有记忆的酒,枝江大曲,劲酒,雪花,行吟阁。有记忆的娱乐,西门外的桌球,熊家咀街边的一些零零星星的网吧。有记忆的公交车,538路,590路,811路,583路,715路。最有记忆的公交站,华城新都,民院路学生公寓,石板头,茶山刘,阅马场,武昌火车站。
对面阁楼的女子听见了我的吉他声,她推开窗,拿着梳子在梳头。她叫我,跟我说,她所在的公司搞活动,想请我去给他们弹唱,还留了电话号码。我没有打过那个电话号码。自己对于到公共场合弹唱似乎没有兴致了,虽然之前托过朋友咨询过一家日本料理店,打算去驻唱。
在熊家咀居住,没有通信地址。通信地址在首义。从熊家咀坐车到首义将近一个小时。所以每回在网上购买自己喜欢的唱片和书籍,只写了熊家咀的一个大概地址,给我送唱片和书的是一个女销售员,每次都是她,骑着电动自行车来,一下车就给我打电话,我见到她时,她满脸的汗,带着微笑说我留的地址不详细。
盛夏,白天有蝉鸣,还有三五只小麻雀歇在阳台上。听见雨打在雨棚上发出的清脆声响,或小雨,淅淅沥沥,缠绵悱恻。出门向左走,有一长片红色砖院墙,院墙上有浓绿清新的爬山虎。
一个好友离开熊家咀时,送给我一本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在书的扉页,他用自己漂亮的书法写了赠语,并写了落款,落款里有熊家咀。如今,我也即将要离开。熊家咀。若干年后,细微感触,依旧会荡漾在内心深处。因了那些人事,因了那些片段。
任何一个地方。有人会还在,有人会离开。记得,我就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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