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干达大爆炸:索马里极端分子蛮横背后的虚弱
不出人们的意料,导致至少74死71伤、其中绝大多数是收看世界杯决赛转播球迷的乌干达首都坎帕拉连环爆炸,是索马里原教旨极端组织——索马里青年党一手策划的。据卡塔尔半岛电视台的报道称,索马里青年党已宣布对事件负责。
为什么要这样做,目前传来的消息颇有不一致之处,阿尔及利亚《阿尔及尔快报》援引一名摩加迪沙郊区的青年党指挥官话称,这样做的目的,是惩罚“宗教堕落分子”,因为在他们看来,世界杯足球赛是“异教徒的堕落行为”,而男女混杂,灯红酒绿地在酒吧中收看,则更是“莫大的亵渎”;美联社援引该组织发言人阿里.马哈茂德的话称,此举是为了报复乌干达武装“干涉索马里内政”所作的警告,而布基纳法索《瓦加杜古国家报》的分析则认为,非洲联盟派军6000进驻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维和,这支部队的强力存在,让索马里青年党始终难以占领整个摩加迪沙,将索马里临时政府重新赶到首都以外,恢复被推翻的原教旨政权,而非洲联盟的后方基地正是乌干达,将非洲联盟维和部队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索马里青年党已多次威胁,将“远征”乌干达和布隆迪,以迫使非盟撤军。
索马里青年党等极端组织已不是第一次采取类似的野蛮行动了。自2008年以来,该党和另一个同出一源的极端组织——索马里伊斯兰党,在索马里南部占领区毁坏当地苏菲派穆斯林的祖先陵墓,禁绝艺术、音乐,禁止收看足球转播,本届世界杯开赛后,又在首都摩加迪沙粗暴镇压球迷收看足球转播的行为,并多次处死抗命的球迷,此次坎帕拉连环爆炸,不过是将触须伸向境外而已。
索马里政府军和过渡政府四分五裂,实力虚弱,不得不在很大程度上依托国外,过渡政府曾长期在肯尼亚境内办公,而埃塞俄比亚和乌干达也一直是政府军重要的后勤补给通道,正是由于这些外国“血管”的存在,此前一度控制索马里中南部和首都的“伊斯兰法院联盟”原教旨政权才会垮台,长期围困索马里总统府的索马里青年党才会久攻不下,此次针对坎帕拉的野蛮袭击背后,正反映了青年党首领们这种苦于鞭长莫及的烦躁心态。
自今年3月以来,青年党和伊斯兰党在索马里中南部屡屡受挫,苏菲派武装“先知信徒”加盟政府军,令力量对比发生变化,打着“为祖先陵寝而战”旗号的苏菲派武装先后收复了加尔穆杜格和穆杜格两省大部,和另外4省各一部,沉重打击了极端势力的气焰,在青年党首领们看来,苏菲派部落马雷亨、豪巴尔-吉迪尔等,和乌干达境内的布干达人有血缘关系,袭击坎帕拉,正可以敲山震虎,打击苏菲派的“后台老板”。
然而蛮横的背后,却是掩盖不住的虚弱。
世界杯期间,许多索马里青年逃离青年党等极端组织的控制,不再理会他们“圣战”的煽动,而沉浸于收看世界杯转播的快乐之中,迫使青年党人以“不参与圣战就处死”相威胁,然而正所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摩加迪沙人冒死看转播,和苏菲派的决死反抗,体现了索马里人在饱经战乱和极端主义淫威后,在久待国际社会的拯救不至后,开始逐渐懂得“自助者天助之”的道理。
当索马里海盗问题久拖不决时,曾有一派声音认为,如果让极端组织上台,就可以有效遏止海盗力量,让祸乱限于索马里境内,而不至于影响国际社会的安定。坎帕拉的爆炸应足以将这种似是而非的错误观念炸得粉碎:极端势力就是极端势力,绝不会被一条看不见的边界线所约束。
由于索马里的诞生本就是联合国的意志产物,其民族构成又带有更多阿拉伯半岛色彩,非洲联盟虽派出维和部队,但长期以来对“非洲之角”的关注和投入都很有限,此次坎帕拉大爆炸,等于是青年党向非盟下达的宣战书,这势必逼迫后者不得不关注索马里事务,以免极端势力渗透到非洲腹地。
索马里问题久拖不决,并不是极端势力有多么强大,而是洲内非洲诸国和洲外各大国不愿为索马里任何一派火中取栗,在“乱邦不居”的心态主导下刻意回避介入,任“非洲之角”各派混战厮杀自生自灭,伊斯兰法院联盟挑起与埃塞俄比亚的夙愿,最终导致埃塞军干涉和自身的崩溃,如今青年党制造了东非自1998年“基地”袭击坦桑尼亚、肯尼亚两地美国使馆以来伤亡最惨重的连环爆炸,并直接向非洲联盟和大湖区各国发难,其结果只能加速索马里问题的国际化,“蛮横的背后往往是虚弱”,他们这样做的结果,也许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