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那天,把自己宅到晚上7点多才出门,因为实在是宅不住了,闷得慌。早上一大早就醒来了,比上班期间起得还早,这命就是这样,该享福的时候没瞌睡。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叫着,打开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全是舟曲泥石流的报道,一个个揪心的电视画面看起来已经不是很陌生了,地点不同,灾难不同,结果相同,就在4个月前的今天,我在玉树地震灾区奔波着,直到一个月后才回到西宁。
看着直播舟曲哀悼的电视画面,我凝结了近三个月的泪水又在眼眶中打转。这是第三个全国哀悼日,我们为失去生命的无辜百姓在哀悼,这种已经不再陌生的全国性哀悼,又是那么的痛。
也许没有到过灾区或着没有那么长时间呆在灾区的人无法理解那种心情,也许绝大多数人生活在太平的日子里为电视画面里一些镜头和故事而感动,或许这种感动和悲伤只是因为主持人煽情的话语、很典型的电视画面、很悲伤的音乐而引起的。在巨大的灾难面前,人其实没有眼泪,那种恐怖和撕心裂肺的痛会让我们忘记哭,而在灾难之后,更需要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灾难也是一面镜子,折射出了很多人的光辉和虚伪。说实在,我在玉树的一个月时间里很痛,至今还很痛,一面是灾难吞噬生命的痛,一面是灾难考验人性的痛。我为灾难中活下来挺起来的人而祝贺,为救灾中展现出的人性光辉和大无畏奉献精神而敬仰,但也为灾难背后折射出的另类人性而痛心。在玉树的时候,我跟一些所谓抗震救灾的“英雄们”吵过架,一家医院为了创下抗震救灾的零死亡而不接受病危的伤者,一名志愿者要求记者非要报道他的“英雄”事迹,一名记者为了拍到好的画面当导演折腾受灾群众,还有看到的听到的那些痛心的事情还很多很多,他们把抗震救灾当做自己嘉奖的最佳机会,匆匆进入灾区匆匆离去,让媒体为他们宣传,捏造自己的“英雄事迹”去领赏。这种痛其实比灾难还痛,尽管是少数,但折射出的另一种人性却是社会的一处重伤。
其实,不少人到玉树是为了摘得头上的那个光环,找媒体报道、甚至花钱自我鼓吹,而在玉树仅仅做了几天小事就把自己封为英雄模范。看看那些灾难中失去生命的生灵,我们真的很愧疚,如果现在还看看,其实那些灾区的人过得还非常可怜,最近几天那边考上大学的学生给我报喜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学费和大学生活费发愁。
今天又听到一个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消息,在8月19日举行的全国抗震救灾表彰会上,玉树抗震救灾牺牲的杜金玉被评为全国抗震救灾模范,然而他的家属竟然没有领奖的机会,对于一个老百姓来说,难道用生命也换不来参加这样一个全国性表彰会和见一面国家领导人的机会?真的非常痛心。
灾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社会的伤。在看完那些鼓舞人心的激扬文字后其实我们也该多冷静想想,那些气势澎湃充满激情的文字在宣扬抗震抗灾精神的同时,也需要有大胆地揭开抗震抗灾中显现出来的伤,我不是用反面挑拨正面,而是希望用客观的眼光审视事实,审视我们自己,触摸自己的心灵。
灾难带来的两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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