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石油“购房门”涉嫌利益输送
——杨思卓、刘勘、孔维民做客深圳电视台《非常财经观察》
前段时间，有网友爆料：中国石化仅购买大厅的水晶吊灯就花掉了千万元，这引起了社会的极大关注和质疑。而近日又有消息称，中国石油豪掷20亿元在北京东三环黄金地段一口气购买了8栋，1480套的楼房，更让人吃惊的是买房的价格仅是市场价格的三分之一。
2009年9月3日晚，我与国元证券研究所副总经理刘勘先生、中科华美孔维民先生一同做客深圳电视台《非常财经观察》栏目，就中石油的“购房门”话题进行了探讨。
（2009年9月3日现场直播图片）
主持人：第一个问题，想问一下我们的杨教授，看了这则新闻第一个感受是什么？
杨思卓：叫做一喜一忧。我是从央视了解这个情况的，《东方时空》在25号正式报道了这件事，而且当时的主持人提出的问题很尖锐，中石油这后面到底有什么？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件值得很喜悦的事情，因为媒体而且是国家一级的媒体能够关注到这些消息，这些和国计民生有关的这种重大的、负面的消息，原来是正面报道看央视，负面报道看网络。现在我们看是央视走在网络的前面，这条非常好，这就叫做主动啊，媒体的主动。那么忧在网民的反应比较过激，这个叫做，央视主动，网民冲动，这个说的话是很厉害的，说社会不公，哪来和谐！还有很多人讽刺，这中石油有那么大的砍价能力，那为什么不在国际上购买石油的时候砍价呢？那砍下的三分之二会有多高。忧的还是中石油的被动，一直从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没拿一分钱。但是这后面有没有关联交易始终是个迷。我感觉到好像有一首歌里唱的：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这一猜，问题就起来了。
主持人：那么我们就趁着这个热火来谈谈这个节目。今天的节目谈的就是中石油这个“购房门”事件。那么，提起中石油，俩字，有钱，真有钱。大厅的灯就花了上千万，但是中石油不是天天喊着亏损吗？怎么买房子的时候这中石油就不差钱了？一口气拿出几十亿买房，那么，刘老师，您看了以后您心里会做啥感想？
刘勘：中石油本身在我们国家来说，在这个行业里面还是个龙头老大，具有这个行业上的垄断地位。从它的整个经营状况来看，那么它在这点并不差钱，这个时候出现这个房地产事件的话，不但是央视报道，广告媒体的评论，整个社会来说都要猜的话，中石油的这个房地产门外可以看出问题，是否背后隐藏着反交道的利益输送？那么这种利益输送的方法和市场价格的巨大的差别，因为大家都知道，因为拿到这样的房地产价格，因为随着时间推移的话，房地产的价格不断地升值了，因为现在大家都明白一个非常清晰的道理，就是我们现在的一百块钱人民币相当于十年前的10块钱的购买力，如果再往后推迟两年的话，很可能那个时候的一千块钱相当于现在的一百块钱的购买力。如果要是把这些货币变成资本和资产的话，也就像中石油把房子买了的话，你不是个简单的未知学关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保持增值。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机，哪怕是百年不遇的金融危机下来之后，即使在二三级城市，更何况北京出来这么好的一个地段，还是升值了，那么今后这一段时间还会升值的。
主持人：所以就像您说的，网民和观众都非常地气愤，都在猜测这一千多套的房子是给员工福利分房。福利分房，不是集资的。关于房子的用途，中石油给媒体发出了一份书面声明，声明称中石油已于10年前取消了福利分房，这次团购商品房的房款全部由员工个人支付，属于员工的个人商业行为，公司没有给员工提供任何补贴。而中石油内部员工却向媒体“揭秘”：参与团购的人都是公司中高层，普通员工享受不到这种待遇，还强调要求从总部到各下属公司都要做好保密工作。那么我想请问孔老师，您是愿意相信前者呢还是后者的“揭秘”呢？
孔维民：我觉得这个问题是在暴露着我们所谓的央企或者大型国企的潜规则，这个潜规则有一个内幕。我们说真正的内幕是企业的、个人的高层，包括所有员工的利益、国有资产的我们全民的利益，这里边有一个博弈。但是这个博弈的真相和博弈的操纵权在中石油的一些领导层当中，所以这个现象，我们说是谁对谁错，谁对谁非，因为，我们不了解真正的现象。但是我刚才用了的一个词就是“潜规则”，就肯定它在这里左手倒右手倒，在这里倒，你看到一个问题，中石油本身就是一个冠城的子公司，那么，它又同时低价贷款买房，对比别人贷款，倒来倒去，受益者是部分的员工，员工中的高管；受害者是谁，是国企，也就是全民的收益。
主持人：好的，那么我们从资本运作规律和商业运作规律来看，房地产开发商有没有可能便宜每平米14000元卖给中石油，有没有哪家企业正常情况下这么做？
孔维民：正常情况下，不用我说，可能坐在电视机前面的都明白，因为作为一个商人的话，用利益机制，不可能14000买了，八千块卖出去。全世界没有一个商人这么做的，所以背后肯定有一些，刘堪所说的这种“潜规则”，不会是大家知道的一些东西，那么必须要有有关媒体通过在央视的报道反映出来，这才是一大进步。所以有关的媒体对上面这个事情的猜测恐怕会因此继续坚持下去，不但我们在说，恐怕其他的媒体业也会为这件事情展开广泛讨论。国家的利益，民众的利益，这之间的和谐如何体现？因为就中石油的这件事情来说，它将不会是一个个例，其他的企业可能也会有不同程度的类似事件的发生。那么，在我们目前国有企业改革的过程当中，建立一个和谐社会的时候，正是一个财富重新大分配，重新使得这成为一个非常关注的有关利益的问题。
主持人：其实媒体，包括网络媒体对这件事情，通过一副漫画来展示了这其中的猫腻，我们来看一副漫画。有媒体报道，房地产开发商冠城正业是冠城大通的子公司，漫画中，左手交换股权，右手是超低价购房，而且这家公司获得中石油下面一家公司的年利率2.3%低息的借款。我想这符合上市公司的规定吗？上市公司的财务能通过这种借贷关系吗？
杨思卓：应该说从公平的交易讲，这里就大有疑问？你看，卖给中石油是9000，这个市价是23000，23000与9000之间有14000的差额，要不然就是说房地产商有14000的暴利在里面，这个房地产商冤出大天来了，要不然这个里面就有其他的利益内幕，如果说这个14000的差价就是中石油员工的身价，或者说是买房子这些人的身价。
主持人：那其实这14000用一种利益输送的方式来说，我员工省了每平方米14000，如果我买100平方米的话，就相当于赠送了我1400000。
杨思卓：假定是高管的话，高管就等于白白得了这份好处，虽然是一分钱没拿，可是从财务的角度、财务报表的角度，从市场交易的角度看，很有问题。
孔维民：我们知道，真正属于团购都会有几个点的折扣，我们深圳也有团购，到处都有团购，如果能够达到5%，那就不得了，10%那是天价了，三分之一的价格那是百分之多少。
刘勘：我觉得这个问题啊，如果我们深层次探讨，可能还不单是中石油员工的一个利益输送问题，我就害怕这里边真揭下去，最后甚至还有真正的国企里的商业行为。你看，这价格等于市场价的三分之一，如果送给某个利益阶层、权力阶层，这就是可怕的商业行为。对于这方面的问题我们就不谈了，已经暴露很多的。所以这一块如果揭出来，问题恐怕就很严重了。
孔维民：你刚才强调中石油的这个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贷款年利率2.3%，那么可以看到，我们正常的房地产的按揭贷款金额利率上到10%以后下跌，在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商业银行实施的贷款利率是4%。那么，这里边的利率这么低，运作成本这么低。这种连环的利益输送里边究竟有多少猫腻？这个猫腻来讲的话，为什么各个媒体不回答，恐怕来说中石油要给社会一个明确的、说服力的说法，要不媒体不会答应。
主持人：我想不仅是媒体不答应、大家不答应，观众也不答应，整个社会来说都不答应。看来，大家对中石油这个事件不给说法是追着不会放。可中石油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一个对社会的回应，中石油不回应社会、不回应媒体的做法，我们怎么样看待？
杨思卓：其实应该说他不好回应。我自己也做过国有企业的领导，我非常理解中石油领导现在的心情。其实作为一个领导，为员工谋福利，这应该说每个领导都会这样去做。问题就是谋利要有道，比方说是集资建房，价格再便宜点都没关系。可现在，在高房价、国企垄断、利益输送这几个关键词集中到一块，这件事情就搞大发了，媒体追着报道，百姓心里不平。当然中石油内部的员工挺高兴，我看到有人说，为员工谋房胜过爹娘，中石油精神永放光芒。
主持人：实际上，公众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情况就是，高度垄断的央企，根本就不屑于回应舆论的质疑：你骂你的，我做我的，你奈我何？那么，仍以中石油的“购房门”为例，人们至今都没看到中石油的新闻发言人拿出令人信服的解释。其实，这才是最可怕的。
主持人：在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很多房地产企业都面临着资金链断裂的危险。冠城大通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傍上中石油这个大款的。从2008年开始中石油就在缓解冠城大通资金难题上扮演着重要角色。由此我们很自然的就联想到最近央企不断争地王，入主房地产业的情况，相关数据显示：当前国资委分管的136家央企中，超过百分之七十的企业涉足房地产业。对于这种情况来说，涉足房地产是不是大有可为？是不是央企加入房地产可以改变这种资本运营情况？那我想问杨教授，央企地介入房地产业，势必推高地价，那么最终买单的你认为是不是老百姓？
杨思卓：我的评价是十个字：给政府添乱，给同行添堵。政府判断事件的根本标准，就是看人民满不满意，那地价高，房价就高，人民肯定不满意；那房地产商就满意吗？也不满意啊，地价高，成本就高，整个行业的成本上去了，销量也就下来了。所以像潘石屹这些人，在这一点上很清醒：这样做不对，咱别跟他去争了。所以上次我就讲了：上帝让他疯狂，就让他先做地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