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教师节来了,一度一年的教师节又走了,已经是教师节的后半夜了,回复许多许多学生的节日祝贺信,夜深车静,便滋生了许多杂念。
我,一个做教师的,此时是享用,也是品尝,是滋味,也不是滋味。许多许多发来节日祝贺的学生,一批是我曾经的学生,一批是我的“正在”的学生,还有一批是我的未来的学生。前一种学生有许多感谢的话,听起来很受用,特别是言而由衷的亲切回忆,快乐感叹,真诚祝愿又唤起我作为一个老师的虚荣。当老师,这一刻真的会感到幸福。
但是,客观冷静的想想教师节,这不过是同一个行当里面的人自己给自己找到的抚慰。
教师节前夕,又有机会看望教师节发起人,北京师范大学老校长王梓坤先生,再度忆起当年提议设立教师节的初始动议:不过是想让全社会尊师重教而已。
然而,教师之尊,历来是稀薄的。孔庙的隆重与孔子无关,也与一个个独体的教师无关,如同社稷坛祭拜的对象——土地与五谷一样。泥土被祭拜,绝没有改变泥土的卑微,卑微继续微卑,正权继续权正,对于权贵来说,向卑微世界祭拜庆典不过是一个态度而已。只有饥饿才会真正感谢土地和五谷,只有学生才会真诚的感谢老师。所以,教师节不过是师生圈子里的事情,而“曾经的学生”是“曾经的饥饿”,他们的祝贺,真可说是纯粹祝贺了。然而曾经的老师一定要自明:曾经的学生的祝贺是多好的慰抚呀,一块卑微的泥土,终于有了自己的学生,且仅仅是自己的学生以亲切回忆,快乐感叹,真诚祝愿,总之以羽毛绒一样的话语来安抚了。饥饿亲吻泥土,泥土应该感恩饥饿,哪里会有餍足的人还会真诚的理会泥土呢?教师节收到许多许多学生祝贺的老师们,真的要谢谢你的曾经的学生,当然,也真的要好好感谢你的未来的学生。当然,这呼吁仅仅是针对我这样的卑微的老师而言。不是很有一些老师被称为老板吗,那些耀武扬威的老师们,恐怕是不会感谢自己的学生的,啊啊,他们更不会感谢别人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