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线上的善行


大儿旧的七座车换掉了,新的七座车还没有到手,今天去107只能开一辆五座车,我原想再开一辆五座车,但是大儿考虑到低碳,就单开一辆车了,如此一来就要有一个人乘公交车。大儿说得挺客气:“爸爸您开车,我乘地铁去。”我说:“还是我乘地铁吧,我还可获得老年优惠。”就这样,我上了路。

先乘922到中山公园地铁站,在此处乘地铁四号线到宜山路站,换乘地铁九号线往松江大学城站。九号线乘客特别多,到站的车上密密麻麻地站满着人,宜山路站下车的人很少,我上车后自是站着的,还站在当中的一排,即使有坐着的乘客下车,也不可能轮到我坐上座位。我还是心安理得的,我双手脱把稳稳地站在乘客群中,我又抓住这一机会对自己进行锻炼,一站、两站过去了,第四站快到站之前,有一位青年后期的女子突然站起身,从人缝里对我说:“老伯伯,您来坐。”我当然谢绝。我说:“谢谢你啦!我能站的。”“你是马上要下车了吗?”“不,我还早着了。”她又说:“我就要到了,您来坐吧。”在我们交谈时,站在我前面隔断我和座位的站客早已把我让到了座位前,我拗不过这位善心女子的善举,只得坐到她让出的座位上,我还连声说着谢谢,谢谢。心中却也有几句自己不愿听的话:“老矣,老矣,还充什么强,对别人的关照好自领情吧!”

地铁继续在前行,这位让座的女子就站在我的座位前,在她的身旁有她购买的商品,商品有纸箱装着,较大的一只在下,纸箱上印有豆浆机的名称,较小的一只,商品的模样通过透明包装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只白色塑料压制成型的样似打气筒的商品,我端详良久,始终得不出个答案。最终我还是发问了。“这是什么商品啊?” “这是自动制作面条的机械,是购买豆浆机时附带奉送的商品。”

她在我面前站了四站,她下车以后,我的脑海中翻腾着刚才的一幕。我细细寻思着刚才那位行善的青年后期的女子。圆圆的脸,眼睛挺大的,装扮虽不入时,但也不落后。也许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孩,老公在家带着孩子,她一个人从市区赶到九亭,为母亲送去用得着的豆浆机,她是一位孝顺的女儿。孝的广义含义就是敬老爱老。在她自己的家庭中,她敬爱自己的妈妈,在社会上她就敬爱在社会上的老辈。买豆浆机给自己的妈妈是一种家庭的善举,也是一种社会的善举;在拥挤的车厢中为老者让座,是一种社会上的善举。

善举是接二连三的,善举具有一定的连贯性,善举往往不大可能是孤立的。善举的作为者基本上要有善的内在基础,没有善的基础内蕴,善举是不可能展演的。善的基础内蕴是逐渐积累的,个体每一次的善行都在为这种积累做出铺垫,如果每一层是一微米的厚度,想想看要有一米厚度的积累将需要个体多少次的善举。一旦积累达到了一定的厚度,个体也就具有了一定的善的内蕴,个体善举将具有在各种不同场合下的连续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