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P第二了,幸福感何时第二?


  我读日本现代经济发展历史时,曾看到上世纪中叶的水俣湾事件。二战后的日本,像30年间的中国一样,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实现着经济增长。货币崇拜上升到几近天皇崇拜的地位,全民族的血液都带着日元味道。水俣湾,曾经是日本一个依山傍水、风景独特秀美的安静地方,当地的村民主要以打鱼为生,颇有福建浙江渔乡味道。

 

  50年代,镇上开始出现诡异的事情,猫狗忽然得了一种怪病,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醉八仙一般。四肢不断抽搐,最后——自己跳进海里淹死。

 

  岁后,人类也开始得上怪病,症状和猫狗非常相似。先是口齿不清,脸上毫无表情,走起路来东倒西歪,最后全身肌肉哆嗦,身体像弓一样弯起来,还发疯似的大喊大叫,最后在痛苦中死去。

 

  当时村民认为染了邪魔,终日惶恐,拜天拜地拜海神,只希望能躲过中世纪欧洲黑死病一般的水俣怪病。但完全没有用。一时间整个村子就像染上了瘟疫,这事震惊了日本,也震惊了全世界。

 

  历经20年,1969年,真相才被搞清。原来,这镇子在经济复兴时兴建了一个氮肥公司,它生产中是要用到汞做催化剂的。这公司排出的废水废渣里全是汞的残留物。汞进入动物体内,就会麻痹神经致死。人吃的海里中毒的鱼虾,此时已经由于食物链的传导,大型动物体内的汞含量提高了1万倍以上。

 

  找到原因后,日本政府紧急关闭工厂、封闭了水俣村,把受污染的海水填平。为了教育后人,政府在被填平的海上建了一个纪念馆,馆内展览了大量受害的人和动物的图片。

 

  不仅是环境,从任何方面看,现在超过日本,跃居GDP第二的中国,经济质量都说不上好。简单制造业、房地产,重复性基建、掠夺性矿产开发、以及为用环境恶化换来的低成本经营。等等激素的刺激下,中国像吃了无数膨化食物油炸食物一样,迅速被充成了一个胖子。看着虎背熊腰,身材魁梧,岂不知迈一步都要喘三喘。而且这胖子看起来甚是雄壮,其它人或有意、或无意地认为他可以承担更重的劳动,可以做更多的公益事业。“一张白纸好作画”的优势没了不说,转身缓慢,肥胖并发症等等成熟富人才有的毛病,却过早的强加在了还幼稚的身躯上。

 

  历史上,一切超越时代的疾进都和技术创新、或无可奈何、或盲目自信、或革命造反联系在一起。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中国历史上有一千年是世界第一,而且占的比重比当今美国还大不少。被压制百年,再次崛起的时候,我们的底子和爆发的欲望都足够强烈,能支持整个世界不敢想象的三十年发展。这其实在一个没有战争的年代是不可想象的——历次大国崛起、易主,无不伴随着区域性乃至全球性战争。我们终于开始感受各种疾进带来的副作用时,却已经停不下脚步。只能说,世界格局,不进则退。发展快了,现存大国打压你。发展慢了,失去机会就很难翻得过身。

 

  其实主流媒体和主流专家都没有沾沾自喜,只是说出一个超过日本的事实。何况他们都在谈:人均水平还在世界100名之外。(当然,如果总量都不能超过,谈什么人均超过?)我们有各种担忧,各种心病,只是因为一个很现实的原因:老百姓对这个“GDP总量全球第二”不买账的原因是: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生活水平到全球第二,第二集团都没觉得能够上。几代人的梦想和努力,终于实现了。但我们离幸福还有差距,而且不小。很显然,我们需要的是真正健壮的肌肉(健康的实体经济),更加有条理的内分泌和新陈代谢(法制和经济、社会、自然环境)。一些时候,发展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其实西方何尝不是。在全球资本主义蔓延的环境下,发展或跟更具体为经济发展,已经完全凌驾于法制、道德、人性、自由之上,成为最不可牺牲奉献的一环),但不论是从副作用已积累到接近量变程度方面看,还是从需要我们自己反思,重构信仰、优化生存环境来看,都是该思考更多东西的时候了。

  蔡明自留地“蔡园子”(点击进入博客圈),欣赏铸造生命力的家居,阅读大师心灵的设计,把玩优雅刺激的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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