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学生斗歹徒三死两伤 刘效仁
广西博白县王力中学的校史上,当镌刻下他们的名字。中国见义勇为的英雄谱上,也当镌刻他们的事迹。
9月11日上午6时40分左右,该校高二女生小刘上学途中被一社会青年胁迫拉上电动三轮车,因不从被刺伤。多名早自习的高三学生途经发现,立即挺身而出,上前解救,不料被刺伤4人。除小刘当场被刺死,庞韬、钟志强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梁某左胸被刺中多刀,肺部破裂,目前仍在重症监护室治疗;何某被刺伤大腿,已独立起床行动。犯罪嫌疑人庞志鸿,已被抓获。王力中学多名师生表示,这几名跟歹徒搏斗的男生平时在学校表现很好,成绩也不错,遇到这样的伤害“太可惜了”。(2010-09-13 中青报)
四个男孩子们,无疑太勇敢了。面对同学遭遇生命安危,即使歹徒手持利刃,他们仍然无所畏惧,挺身而出,这种视死如归的英雄气,让每一个国民都会荡气回肠,热血沸腾。但是,我不能不节制对于他们的赞美,尽管他们是值得赞美的。玉林市有关领导表示,将给参与救人的男生申请见义勇为奖。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我仍然觉得当节制表彰。我的理由如下:
在手持利刃的暴徒面前,或许还有更多的博击路径可供选择。女同学已被歹徒刺伤,证明显非一般的流氓犯罪,而是无视公民生命价值的血腥暴力。持刃的暴徒,已处于歇斯底里的发飙状况。既然敢在天已大亮,行人渐多的路段犯罪,也说明此暴徒不计后果的赌徒心理。在带血的利刃面前,个人以为即使要擒魔也需要智斗,而不可硬博。在早已颠狂的恶匪面前,任何的轻敌,任何的妄动,都意味着会遭到血腥的杀戳。
此时,天已大亮,不仅上学的孩子多,且会有不少早起锻炼的成年人,抑或有早起值警的公安。擒获制服暴力犯罪,自需要更多的人手,包括手持各色应对武器。作为几个孩子们最当做的,应是在第一时间报警,由防暴警察赶来擒拿罪犯。向120急救中心报告,以便在第一时间抢救被刺伤的同学。同时,呼求路边的行人,对犯罪分子形成围追堵截的态势,以人多势众压制持刃歹徒的嚣张气焰,迫使做出放弃抵抗夺路逃跑的选择。一则减少了学子以肉相博以身饲虎的危险,二则也可为被刺伤同学赢得救助的契机。
然而,四位同学未能这样做,他们选择的是赤手相博。或以为四对一有获胜的把握,可无论如何小瞧了暴力犯罪的残暴与凶险。他们的一腔正气,满深热血并未能让罪犯慑服,反而可能更刺激了血腥报复的冲动。对于四个孩子来说,或许情急之下只能做如此决绝的选择,他们硬是冲了过去,彰显了人性中最宝贵的光辉,那种舍己为人舍生取义的光辉。可死去的却未必能瞑目,伤者也未能甘心,因为他们所付出的巨大牺牲不仅未能救回被掳的同学,反倒留给家人无尽的伤悲。
对于他们的英雄行为,任何对生命值与不值的算计,都是冰冷的,是无情的。可我还是念念不忘 鲁迅 先生说过的话。“这并非吝惜生命,乃是不肯虚掷生命,因为战士的生命是宝贵的。在战士不多的地方,这生命就愈宝贵。”(《华盖集*空谈》)越是这样的孩子,越是这样的生命,越值得珍贵,越值得痛惜,越值得保守。
朱学勤先生《访美五记》曾写到,下榻的宾馆发生火警,试图灭火的他被警方强行“拖出去”。当地警局的告示牌是:“亲爱的房客,如果发生火警,你必须迅速离开,不要救火,不要救你的财物,因为你的生命是最宝贵的,比任何东西都宝贵。”(2002/7/18 南方周末)香港的警察,在敌众我少的情况下,则要求警员及时报告,掌握情况,不许以少抵众的处理问题。正因此,不鼓励公民,尤其是未成年人与手持凶器的玩命歹徒赤手相搏,这应是一种普适的社会伦理。
正因为所以,我更想节制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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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联:安徽省砀山县道北东路45号刘效仁,23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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