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饭菜（组诗）
作者：曹喜蛙
10多年前，曾从北京到重庆永川看望一个女友，这组诗是写的路上的感觉。诗写的一般，但感觉很好，现在要写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单纯。
最近，张艺谋吹牛说他的《山楂树之恋》如何最纯，其实就那么回事，跟这组诗比境界差多了。
从来小说比不过诗歌，更别提电影还不如小说。
10多年后，找出这个草稿，删减了一些字句，重贴于此，以飨诸友。
——作者题记
1、天堂的饭菜不适合我的胃口
天堂在一个很小的地方
去天堂的路很曲折
转好多弯，穿好多隧道和云雾
永远让你叫不上名字
当然要坐车，很拥挤
有铁路也有高速公路、飞机
道路两旁是鸟和绿色的植物
我如今就到了天堂
但上帝并不在这里
所以她不准我
迈进那殿堂一步
我住在一个很小的房间
窗外下着细雨
天堂的雨不冷不热
我想洗一个热水澡
找到浴室
这儿也分男女
未经许可我就进去
里边什么设施都没有
差点一个字从我牙缝蹦出
这点恐怕上帝最清楚
在天堂可以不吃饭
总也感觉不到饿
在天堂也不用看什么书
一路上把书都已经读完
但她还是敲门进来
让人给我端来饭菜
可天堂的饭菜不适合我的胃口
2、躺在天堂睡不着
天堂没有迎接任何人的仪式
天堂下着绵绵无期的雨
没有带一把伞
在天街走来走去
打了好几个电话
始终没有谁接听
但我知道她肯定在天堂
天堂比想象的要热闹
随便找了个地方住下
天堂有每个人的住处
难道这就是我在天堂的归宿
一只很小很微弱的荧光灯
一台很小很旧的黑白电视机
天堂电视台的节目只是满天雪花
尽管她不大欢迎我来
她还是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天堂的街上搭了很多帐篷
她请我吃天堂火锅
实际上刚刚吃过饭
天堂就是这个样子
吃饭了还要你吃
回到天堂的住处
电视里的节目已播完
天堂的主题永远是结束
天堂的卧室里什么都有
躺在天堂就是睡不着
自己带着杯子、茶叶
但用天堂的水却怎么也泡不开
3、以为在天堂走错了方向
天堂有很多山
每一座山都像上帝
天堂有很多水田
水田里的庄稼都是灵魂
人在天堂呆久了
自然会融化成灵魂
因为未食人间烟火
灵魂是一种懒堕的庄稼
只有天堂才会收割灵魂
来到天堂
有一瞬间
还以为到了故乡
可我的故乡
哪里有这么多水呀
尤其那清涧的水
那么清澈碧绿
原对天堂的想象
现在只剩下倒影
天堂一切都分得很清楚
天堂耸立的一切
都没有倒影
但天堂有许多背篓
背篓是对天堂之外的记忆
水田的庄稼
和散步的上帝都没有背篓
天堂没有出口
走进天堂的人
都以为走错了地方
4、天堂没有爱情或者太复杂
以前干杯的时候
都想着这地方
尤其与情人在一起的时候
总祝愿亲爱的能上天堂
但天堂的人没有干杯
天堂实在没有祝酒辞
天堂有的是酒
但天堂没有爱情
或者天堂的爱情太深奥
“爱情”两个字的写法
天堂恐怕有几千万种
天堂的人不敢爱
我更不敢在天堂喝酒
天堂有的是歌
但天堂没有唱歌的人
天堂的歌谱堆积如山
天堂的灰尘
就是天堂的歌谱集大成者
天堂有许多天堂的脸
像天堂的女人拥有爱情
但天堂女人脸上的轮廓
透露了天堂一切秘密
其实她们只是知道
许多爱情故事和传说
所以我在天堂无所适从
始终找不到一个我的她
那个可以让我拥抱的女子
5、金钱豹削瘦忧郁不会飞
来到天堂
有点失足的感觉
这里的路既狭窄
又坑坑洼洼
这儿没有北京那样的大街
这儿的人都会飞
天堂实际是马的世界
来到天堂
找到贫穷的快感
来天堂的时候
没有人提醒我带足够的钱
这儿一切服务都是免费
但我总改不了掏钱的习惯
天堂的劳动与艺术一个高度
我酷爱囊中羞涩的匮乏
来到天堂
皮鞋沾满泥土
一个擦皮鞋劳动者或艺术家
追着要给我擦一擦
在天堂擦皮鞋不要钱
然而我却开始爱上钱
我酷爱曩中羞涩的匮乏
来到天堂
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
金钱艺术家
抑或一只金钱豹
天堂的金钱豹不吃人
瘦削忧郁不会飞
只为金钱而活在天堂的旷野
6、天堂鸟的翅膀
天堂鸟的翅膀是天堂大使馆
签发的类似护照一样的东西
更进一步甚至会成为
所谓的天堂绿卡
天堂鸟自己并不会飞
而是一种天堂植物
开各种各样美丽的花
尽管也长着天使的翅膀
只有心灵的净土
才能的把天堂鸟移植
崇高的精神之树
有天堂鸟栖息的高枝
天堂有限无穷
天堂鸟遵循天堂的精神伦理
只有上帝和崇高的人
才背着天堂乌飞来飞去
天堂鸟有天堂的个性和自由
有天堂的主体和创造
天堂鸟是一种抗拒或超越
不是唯物也不是客观
天堂鸟在敞开的现实谷底
天堂鸟在不满的天空高远
天堂鸟没有与谁隔绝
远离天堂鸟只是谁的一种权利
买来的天堂鸟
永远只是打磕睡的植物
抢来的天堂鸟
永远只是枯萎的盆景
天堂鸟是一种精神养育
天堂鸟是一种理想的孤独
天堂鸟拥有的爱
既不是心理也不像植物
7、天堂太阳
天堂太阳在天堂雨中
更加懒洋洋
天堂在天堂太阳的猫眼中
有点要倾倒的样子
在天堂的山道上
一辆天堂公共汽车在转弯
雾梦蒙蒙天堂，迷茫茫竹树山
全都在转弯处悠悠转弯
就在转弯处
搭上一班天堂公共汽车
事实上只有隐蔽的转弯处
才能搭上天堂公共汽车
在天堂的公共汽车上
永远有你想见的人
在天堂公共汽车上
旁边有十字架
天堂是一座快要倒塌的古建筑
天堂的太阳只是一只平凡的鸟
天堂的太阳过着最后的日子
只有在转弯的地方
天堂的太阳才起飞才有光辉
无数小弟弟小妹妹在光里飞翔
小弟弟像我小妹妹像她
转过弯天堂的太阳更加懒洋洋
快要倒塌的天堂仍然没有倒塌
香樟树椰子树在重组伊甸园
一棵资深的香樟树下
天堂公共汽车到站
天堂雨仍然似下非下
几个人走在小路上
几个人在桥上背着背篓
8、天堂月亮
天堂有没有月亮
还是个问题
就像天堂的夜晚
有没有星星是个问题
回到人间
今夜漆黑
与天堂一样
没有月亮
可真的思念她
思念得有点多余
她在天堂
或者我用词不当
也许应该仰望她
像一枝粉红的玫瑰仰望她
但仰望这个词已被尘埃遮盖
她在天堂如恒星
我若尘埃环绕她
也许有一天
会成为一颗小小行星
像地球拥有一颗小小月亮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脖子转换了无数姿势
已然有点麻木酸痛
只有低下头
思念那种玻璃或青铜高脚杯
斟上一杯红葡萄酒
或一杯淡淡的啤酒
我想为她造个月亮
今夜人间漆黑天堂漆黑
她一定在天堂睡不着
任谁的电话也打不通一个
1998—2010年于北京
网上最牛诗歌：愤怒的月亮 - 互联网哲学院大旗分院 - 精英博客
作者：曹喜蛙
10多年前，曾从北京到重庆永川看望一个女友，这组诗是写的路上的感觉。诗写的一般，但感觉很好，现在要写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单纯。
最近，张艺谋吹牛说他的《山楂树之恋》如何最纯，其实就那么回事，跟这组诗比境界差多了。
从来小说比不过诗歌，更别提电影还不如小说。
10多年后，找出这个草稿，删减了一些字句，重贴于此，以飨诸友。
——作者题记
1、天堂的饭菜不适合我的胃口
天堂在一个很小的地方
去天堂的路很曲折
转好多弯，穿好多隧道和云雾
永远让你叫不上名字
当然要坐车，很拥挤
有铁路也有高速公路、飞机
道路两旁是鸟和绿色的植物
我如今就到了天堂
但上帝并不在这里
所以她不准我
迈进那殿堂一步
我住在一个很小的房间
窗外下着细雨
天堂的雨不冷不热
我想洗一个热水澡
找到浴室
这儿也分男女
未经许可我就进去
里边什么设施都没有
差点一个字从我牙缝蹦出
这点恐怕上帝最清楚
在天堂可以不吃饭
总也感觉不到饿
在天堂也不用看什么书
一路上把书都已经读完
但她还是敲门进来
让人给我端来饭菜
可天堂的饭菜不适合我的胃口
2、躺在天堂睡不着
天堂没有迎接任何人的仪式
天堂下着绵绵无期的雨
没有带一把伞
在天街走来走去
打了好几个电话
始终没有谁接听
但我知道她肯定在天堂
天堂比想象的要热闹
随便找了个地方住下
天堂有每个人的住处
难道这就是我在天堂的归宿
一只很小很微弱的荧光灯
一台很小很旧的黑白电视机
天堂电视台的节目只是满天雪花
尽管她不大欢迎我来
她还是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天堂的街上搭了很多帐篷
她请我吃天堂火锅
实际上刚刚吃过饭
天堂就是这个样子
吃饭了还要你吃
回到天堂的住处
电视里的节目已播完
天堂的主题永远是结束
天堂的卧室里什么都有
躺在天堂就是睡不着
自己带着杯子、茶叶
但用天堂的水却怎么也泡不开
3、以为在天堂走错了方向
天堂有很多山
每一座山都像上帝
天堂有很多水田
水田里的庄稼都是灵魂
人在天堂呆久了
自然会融化成灵魂
因为未食人间烟火
灵魂是一种懒堕的庄稼
只有天堂才会收割灵魂
来到天堂
有一瞬间
还以为到了故乡
可我的故乡
哪里有这么多水呀
尤其那清涧的水
那么清澈碧绿
原对天堂的想象
现在只剩下倒影
天堂一切都分得很清楚
天堂耸立的一切
都没有倒影
但天堂有许多背篓
背篓是对天堂之外的记忆
水田的庄稼
和散步的上帝都没有背篓
天堂没有出口
走进天堂的人
都以为走错了地方
4、天堂没有爱情或者太复杂
以前干杯的时候
都想着这地方
尤其与情人在一起的时候
总祝愿亲爱的能上天堂
但天堂的人没有干杯
天堂实在没有祝酒辞
天堂有的是酒
但天堂没有爱情
或者天堂的爱情太深奥
“爱情”两个字的写法
天堂恐怕有几千万种
天堂的人不敢爱
我更不敢在天堂喝酒
天堂有的是歌
但天堂没有唱歌的人
天堂的歌谱堆积如山
天堂的灰尘
就是天堂的歌谱集大成者
天堂有许多天堂的脸
像天堂的女人拥有爱情
但天堂女人脸上的轮廓
透露了天堂一切秘密
其实她们只是知道
许多爱情故事和传说
所以我在天堂无所适从
始终找不到一个我的她
那个可以让我拥抱的女子
5、金钱豹削瘦忧郁不会飞
来到天堂
有点失足的感觉
这里的路既狭窄
又坑坑洼洼
这儿没有北京那样的大街
这儿的人都会飞
天堂实际是马的世界
来到天堂
找到贫穷的快感
来天堂的时候
没有人提醒我带足够的钱
这儿一切服务都是免费
但我总改不了掏钱的习惯
天堂的劳动与艺术一个高度
我酷爱囊中羞涩的匮乏
来到天堂
皮鞋沾满泥土
一个擦皮鞋劳动者或艺术家
追着要给我擦一擦
在天堂擦皮鞋不要钱
然而我却开始爱上钱
我酷爱曩中羞涩的匮乏
来到天堂
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
金钱艺术家
抑或一只金钱豹
天堂的金钱豹不吃人
瘦削忧郁不会飞
只为金钱而活在天堂的旷野
6、天堂鸟的翅膀
天堂鸟的翅膀是天堂大使馆
签发的类似护照一样的东西
更进一步甚至会成为
所谓的天堂绿卡
天堂鸟自己并不会飞
而是一种天堂植物
开各种各样美丽的花
尽管也长着天使的翅膀
只有心灵的净土
才能的把天堂鸟移植
崇高的精神之树
有天堂鸟栖息的高枝
天堂有限无穷
天堂鸟遵循天堂的精神伦理
只有上帝和崇高的人
才背着天堂乌飞来飞去
天堂鸟有天堂的个性和自由
有天堂的主体和创造
天堂鸟是一种抗拒或超越
不是唯物也不是客观
天堂鸟在敞开的现实谷底
天堂鸟在不满的天空高远
天堂鸟没有与谁隔绝
远离天堂鸟只是谁的一种权利
买来的天堂鸟
永远只是打磕睡的植物
抢来的天堂鸟
永远只是枯萎的盆景
天堂鸟是一种精神养育
天堂鸟是一种理想的孤独
天堂鸟拥有的爱
既不是心理也不像植物
7、天堂太阳
天堂太阳在天堂雨中
更加懒洋洋
天堂在天堂太阳的猫眼中
有点要倾倒的样子
在天堂的山道上
一辆天堂公共汽车在转弯
雾梦蒙蒙天堂，迷茫茫竹树山
全都在转弯处悠悠转弯
就在转弯处
搭上一班天堂公共汽车
事实上只有隐蔽的转弯处
才能搭上天堂公共汽车
在天堂的公共汽车上
永远有你想见的人
在天堂公共汽车上
旁边有十字架
天堂是一座快要倒塌的古建筑
天堂的太阳只是一只平凡的鸟
天堂的太阳过着最后的日子
只有在转弯的地方
天堂的太阳才起飞才有光辉
无数小弟弟小妹妹在光里飞翔
小弟弟像我小妹妹像她
转过弯天堂的太阳更加懒洋洋
快要倒塌的天堂仍然没有倒塌
香樟树椰子树在重组伊甸园
一棵资深的香樟树下
天堂公共汽车到站
天堂雨仍然似下非下
几个人走在小路上
几个人在桥上背着背篓
8、天堂月亮
天堂有没有月亮
还是个问题
就像天堂的夜晚
有没有星星是个问题
回到人间
今夜漆黑
与天堂一样
没有月亮
可真的思念她
思念得有点多余
她在天堂
或者我用词不当
也许应该仰望她
像一枝粉红的玫瑰仰望她
但仰望这个词已被尘埃遮盖
她在天堂如恒星
我若尘埃环绕她
也许有一天
会成为一颗小小行星
像地球拥有一颗小小月亮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脖子转换了无数姿势
已然有点麻木酸痛
只有低下头
思念那种玻璃或青铜高脚杯
斟上一杯红葡萄酒
或一杯淡淡的啤酒
我想为她造个月亮
今夜人间漆黑天堂漆黑
她一定在天堂睡不着
任谁的电话也打不通一个
1998—2010年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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