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握手:愿望与现实的新一轮博弈
这是一对真正的情人,一对聚在一起就吵吵闹闹,一旦分开又不依不饶的闹麻麻的相好。他们对对方都期望太高,高得来几乎高不可攀;他们又对对方期许太多,多得来令对方无所适从。这就是“中美国”关起门来以后的真实内情,这也是“中美国”过去、现在和将来一直延续着的自始至终的相互关系之逻辑。
尼克松、基辛格自秘密外交起就向中美关系里注入了太多的神秘色彩,以后的卡特建交更是延续了这种理想主义色彩浓郁的联姻关系。虽后来经里根坚挺的助台举动以及克林顿的轰炸大使馆和撞机事件,但“中美国”的恋人情节始终未能完全消褪。这俩大国之间无论历史风云变幻也始终不肯改变初衷,总喜欢继续对对方抱持着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尽管当今的美国社会一如既往地流行着现实主义的世界观,而中国社会更是已然就换上了唯利是图的德行,但这一切并没能影响到中美国继续着又爱又恨的关系与又打又拉的基本逻辑。
人生来就在两个世界里来回挣扎,如果说这两个世界是人的愿望与其所处的现实,那么,隔世界上最辽阔的大洋两端的两个最大的国家之间的关系也没能逃出这一格局。哲学家、文学家与虔诚的宗教学说都把人的愿望最终升华为精神或信仰,相反,现实却往往被贬为令人憎恶的劫难。但是,孩子总是会长大成人的,而成熟的眼光却看到了人的愿望其实并不应被披上神圣的袈裟。反观人类的愿望历程,可以轻易发现秉持愿望的喧嚣哪怕是震耳欲聋的一次惊天大海啸,它也无法逃脱可笑的童年幼稚所必然招致的非命结局。
中美跨越世界上最遥远的大洋紧握对方的手已历时四十年了,我们彼此都已长大成人了吗?我们在紧握对方的手的同时还继续怀揣了多少童年的心愿与妄想来为我们奠定那坎坷童年所无法避免的跌跌撞撞?中美之间面临太多的问题,一想起这些问题来就令人激动异常,我们有足够的理性来平复这些失态的激动吗?其实我们并没有把握来回答这两个既原始又新颖的世界性的老去话题。中美之间到底是愿望还是现实主导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到底是什么在决定着中美国那激越的命运以及对整个世界的必然影响?
其实,在资本主义世界里唯有美国打心眼里对中国另眼相看。这个资本主义登峰造极的集大成者恰恰对中国这一现今世界里唯一最大的相反世界里的龙头大国情有独钟。资本主义的美国超越了资本主义的一般性逻辑对中国一如既往地实行着一种特殊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就好似这一切跟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对立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似的。当然,也不能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美国总是在中美国吵架的时候高喊着要中国改变点什么,而一旦中美国之间达成了某种实用默契之后,这些看似极端重要的普世价值马上就会烟消云散得无影无踪。
正因为美国人具有实用主义的性格它才会超越资本主义教条而专心致志地关注着中国,也正因为中国人喜欢自顾自地沉湎于街头巷尾的所谓生活也才会特别敬仰山姆大叔。两个埋头苦干而不思天条正宗的家伙这才会跨过大洋来紧紧地握手,乃至于现时代里既充满了吵闹的紧张,但却更充满了交易的乐趣,这才是所谓的不阴不阳的现实世界。
中美博弈的最精彩看点是在东亚,是在歼20,是在黄海里游荡的航空母舰;中美之间最大的实际关系却是在看似突兀而精心美化了的高峰会谈,是在中美之间关于国际金融体系的重新安排之中,是在数百亿乃至于数千亿美元被关起门来进行的大单交易的雷霆万钧之下!
如果说,歼20是敲门砖,那美国佬内部关于赶紧交易的实用呼声就会盖过穷兵黩武的叫喊;如果说既给面子又给里子的中国对美政策能够使美国在众多的盟友们的面前赚足表里的话,那么,中美国的甜蜜恋情当然就会更加长久。
但是,“中美国”得以延续的根本逻辑就是,美国必须助长中国继续成长,但这种既定关系并不能通过美国的许诺而自动得到。事实上,没有一个美国人会自动助长中国的成长。中国只有用坚定不移的强硬行动在逼使美国佬认识到除了承认中国日益增长的权益、力量与核心价值之外,没有更好的现实选择之后,美国才会认清自己的利益与占有机缘的极限。
中国必须对自己手上的财富愈益运用得当,中国更需要对自己手上的全球财富趋向的分配选择权运用得当,中国必须对自己手上的金融资源的倾向选择权运用得当,中国必须坚守军事现代化进程以抵消美国企图以军事优势的运用来达到经济战略目的与政治压迫目的。中国必须学会与秉持弱肉强食逻辑的国际大赌场里的大小赌徒们和衷共济去搞所谓的共度时艰,因为,中国没办法自我选择其所生所长的这个丛林世界。
老夏
201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