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老满城的诉说
历史是一条长河,没有中断的那一刻;历史是一部精确的刻录机,记载着宇宙间腥风血雨的变迁,也铭记着英雄们无畏的壮举;那爬满枸杞的老满城城墙向后人诉说着曾有的荒凉、曾经的辉煌;而每一次触摸这段残城断墙,都会激起一片尘嚣中的美丽回响。
2008年11月,当我带着撰写中泰化学五十年历程的重任,踏上乌鲁木齐市这片神奇的土地时,北京尚未脱尽秋色之象,而乌鲁木齐俨然已是一幅皑皑冰雪图了。年近八旬的老厂长李复中感慨地对我说,现在全球性气候变暖,乌鲁木齐已经不太冷了,50年前新疆的冬天可冷呢,我们开工造厂房时,是真正的天寒地冻呀。虽然已经50年了,我们这些老职工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仍然记忆犹新哪。
老人说着,忆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天雪地的冬天,那个让他此生不忘怀的1958年……
“我们的企业现在壮大了,发展了,她的前身是新疆八一农学院农药厂。乌鲁木齐市老满城外那块儿叫马料地的地方,是当初我们农药厂创业的地方,在我们双手上诞生了新疆的氯碱工业基地……”
老满城原名叫巩宁城,位于乌鲁木齐市西北部现今新疆农业大学所在地。据史籍记载,巩宁城建于清朝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乾隆皇帝亲自命名为“巩宁城”,取意为“巩固安宁”。因为巩宁城为驻扎满营官兵及其眷属而建,又为区别后来在迪化城东部修建的满城,人们习惯称这里为“老满城”。
老满城周长九里,城墙高二丈余,宽一丈余,护城河长一千九百余丈,宽二丈,深一丈余。城设四门,并以满、蒙、维、汉四种文字题门额,常住清兵三千余人于城中,在沿用了92年后被毁弃,新中国成立后,建为新疆八一农学院校园。老满城,向人们诉说着半个世纪来这里发生的巨变,诉说着新疆八一农学院农药厂一群普通人开疆拓土的日日夜夜顽强绽放的光荣梦想。
半个世纪前的1952年,王震将军任新疆八一农学院校长。就在1958年这一年,一个历史机遇被新疆八一农学院勇敢地抓住了。一些高等学校在实践中提出了“教学与科研、生产相结合”的口号。《人民日报》也适时地发表了题为《把教学、生产、科学研究结合起来》的社论。同年6月,国家教育部在青岛召开的“全国高等工业学校教育计划座谈会”上明确要求,要“加强生产劳动教育,把生产劳动列入教育计划,并且以教学为主,使教学、科学研究与生产劳动相结合”。
在国家教育行政部门的推动下,教学、生产、科研三结合的经验在全国得到了推广。为了贯彻教育部教育、科研与生产相结合的方针,新疆八一农学院的各个系响应。因为产学研并非始于中国,在世界上,产学研结合办学模式的形成与发展已经历经了140多年的历史。1862年,美国颁布的著名《莫雷尔法案》规定,联邦政府拨给各州3万亩土地,作为开办工学院、农学院的基金,资助他们培养工农业发展急需的人才。赠地给学院打破了中世纪以来大学单纯传授知识的办学传统,首次把大学的教学、科研直接与工农业生产联系起来,使得美国大学摆脱经院式办学传统,形成了今天高校教育、科研、服务社会的三大职能和产学研相结合的办学模式。美国威斯康星大学是莫雷尔法案的受惠者,它所坚持的大学应当“帮助把知识传递给农民”、“服务应当成为大学的唯一思想”、应当“为全州服务”的办学宗旨,为美国乃至全世界大学所接受。“威斯康星思想”的广泛传播,使高校走出了“象牙之塔”,逐渐从社会的边缘走向了经济发展的中心地带。
新疆烧碱厂创始人之一的缪龙森回忆当年的情景时说,20世纪中叶,美国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高技术开发区——斯坦福工业园区。在硅谷,美国企业与斯坦福大学建立了紧密的伙伴关系,借助他们的研究力量和人才,在几十年里发展成为美国最具活力的高新技术产业基地,形成了世界大学纷纷仿效的办学模式。而我们当年创办烧碱厂的模式,如今也成为了一种成功模式,现在中泰化学无论在新疆还是在全国的化工界都占有一定的位置。
历史的车轮在不断地向前行,新疆八一农学院也不例外。其中,学院农机工厂实现再扩大,修造一些固定的农机产品,是科研与实际相结合的典范。畜牧兽医系办了一个兽药厂,生产来苏儿水,虽然很简陋,但是效益非常好。此时学院为植物保护系解决学员实习、实验的场地问题,建议成立农药厂。这是一个的大胆的、英明的决策,说大胆因为在新疆那时还没有农药厂,说英明,正是当年学院的大胆决定,才填补了新疆没有氯碱工业的空白。就这样,农学院同期办了五个厂子:农机厂、钢铁厂、印刷厂、兽药厂和农药厂。令人惋惜的是,当年新疆八一农学院办的五个工厂,后来四个相继倒闭了,只有新疆八一农学院农药厂(中泰化学的前身)不但生存下来了,而且发展壮大了。
1959年到来了,5月,新疆的春天已经显现出绚丽和多彩,新疆八一农学院领导经过讨论决定,由他们自筹资金20万元,向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化学工业局申请支持并得到帮助,同时拨款10万元,共计30万元筹备建新疆八一农学院农药厂。这消息一经传出,人们欢欣鼓舞,其实30万元只能勉强够修建两幢主要生产厂房、购买设备材料、架设高压输电线和打水井用,其它辅助设施和生活设施就要靠他们自己想办法了。
当时国家正值困难时期,再追加建设投资是不可能的,在这种情况下,农学院党委要求全厂职工自己动手解决困难。为先解决制农药基本原料“氯气”,初步确定先建一个小型烧碱厂,生产烧碱和盐酸,然后再生产农药,校办工厂的名字就叫“新疆八一农学院农药厂”,厂址选在学院后面荒废的马料地。学院任命了厂领导班子,新疆八一农学院农学系系党总支书记、政治协理员王成玉兼厂长,年轻讲师缪龙森任副厂长,电影放映员昌国福任副厂长兼党支部副书记,农学院农学系教师李复中任车间主任,中泰化学的初创班子就这样诞生了。
马料地,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的老满城以西,那里有一处用来储备马饲料的地方,是一片几百亩面积大的草地,大清朝年间用来供给老满城内官兵喂马做饲料的,马料地因此得名。马料地,距新疆八一农学院约
有人说人类就是为了创造奇迹而生的,这次,奇迹再次诞生在了老满城:1959年,新疆八一农学院农药厂在老满城西的马料地成立了;1962年,改名为新疆烧碱厂;1995年,更名为新疆氯碱厂;2001年,新疆中泰化学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挂牌。每一次的更名,都是一次飞跃;每一次更名,都是一次繁荣与兴旺。如今的新疆中泰化学股份有限公司,连续8年保持了年均40%以上的经济增长速度,已经形成年产48万吨聚氯乙烯树脂、36万吨离子膜烧碱的生产能力,产品产量居全国氯碱行业前三位,综合盈利能力继续保持全行业领先地位的国内一流大型企业。
老满城,你与书中的主人公们竟然有着如此千丝万缕的关联,你是目睹他们艰苦创业的见证人,你是他们成功之路的亲历者;老满城,一个古老的名字下发生了许多令人难以忘怀往事的地方,一个校办工厂抒写出新疆氯碱工业从无到有再到辉煌的发祥地,一个令我怀着敬重的心情,寻访早已逝去的曾经在这里战斗生活过的群像;老满城,你曾名噪一时,在沉寂了半个世纪后,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拓荒者打破了你的平静与荒凉;老满城呀老满城,你不能再这样默默无声,你的诉说将是一声高呼,你的诉说,将是一部真实可信的经典著作,你的诉说将是一曲振奋化工人精神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