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碎片:一日三过


在中国古代有一句话:“伴君如伴虎”。极言在那个时代做一个大臣的难度系数之大,这一点对于那些正直的忠臣来说更是如此。

然而,中国历史上也有少数人利用自己幽默诙谐的智慧,不仅把虎狼之君伴得很好,而且还与虎狼之君相得益彰,成就了后世的一段佳话。

春秋战国时期的晏婴与齐景公就是这样一对历史上留名的君臣。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一日三过”就发生在这两位身上。

据史书记载,一次齐景公到阜北去巡游,在休息之际,齐景公面向北方,深情的望着自己的国家,一时间竟然大发起感慨来了,说:“呜呼!要是古人都长生不老,那将会是一种怎么样的状况啊?”晏子听听,幽幽的说:“我听说,从前上天认为人死是好事,对仁义之人来说是永久的安息,对不仁义的人来说是永久的制裁。假如古人都不死的话,齐国的丁公、太公还统治着齐国,桓公、襄公、文公(这几位都是齐国历史上的名君)将辅佐他们,大王您恐怕就只好戴着斗笠,穿着短衣,手拿农具,在田地里弯腰劳作,哪里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去担心什么死呀活的呢?”

齐景公知道晏子是在讥讽自己,脸色都变了。

没过一会儿,齐景公的宠臣梁丘据驾着六匹马拉的车子远远的飞奔而来,扬起漫天的尘土。齐景公问道:“是谁来了?”

晏子说:“是梁丘据。” 

景公问道:“你还没有看见人,怎么就知道是他呢?”

晏子说:“大热天赶着马飞奔,重者死马,轻者伤马,不是梁丘据又有谁敢这么干呢?”

景公又说:“梁丘据与我最为默契和谐了。”

没想到晏子回答说:“这只能说明是相同,不能叫和谐,所谓和谐应该是君甜臣酸,君淡则臣咸,互有补偿,以求完美。梁丘据是君甘亦甘,一味奉承,以顺为正,怎么称得上和谐呢?”

景公知道晏子是在讽刺自己,脸色为之再变。

到了晚上,天上掠过一颗彗星,景公一看,赶紧就召来大臣祭祷,以消除彗星带来的灾难。谁知晏子在一旁说:“这又有什么用呢?既然这是一天的示意,日月周围的云气变化,风雨异常、彗星的出没等等,都是上天看到世间将有异变,用这些作为凶兆,来警告不敬之人,提醒人事。大王若是振兴文教、接受劝谏、广修德政,即使不派人祈祷,彗星也会自动消失。可现在你天天饮酒作乐、不修朝政,还亲近小人、宠爱优伶、厌恶礼乐法度、排斥圣贤之士,哪里有空闲对付彗星呢?您即使这一次侥幸通过祈祷除掉这一颗彗星,也将会有新的、更多的彗星出现。”

景公气得脸色铁青,话都说不出来了。

后来晏子去世,景公流着泪说:“唉,当初我和先生游公阜,先生一天里三次指责我的过失,如今先生去了,还有谁会你先生这样规劝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