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经济血液”是成品油
石油被称作“经济血液”。人们提到石油安全,往往会首先从经济安全说起。稍微冷静地思考一分钟,我们就会清楚,原油是不能直接消费的,真正的“经济血液”是成品油。真正关系石油安全的,应该是成品油的顺畅供应。
世界上很多重要产油国都需要大量进口成品油,面临经济“缺血”和“休克”的风险。比如,由于美国的经济制裁,伊朗石油工业的发展受到严重影响。目前伊朗的炼油厂技术和设备严重落后,炼油能力有限,汽油进口量占了国内消费总量的40%。同样受到美国经济制裁的叙利亚,本国的两个炼厂不能满足成品油需求,只能依赖进口。尼日利亚的成品油进口需要耗费全国外汇需求的26%。厄瓜多尔也缺乏炼油能力,经常需要出口原油再购买成品油满足国内需求。安哥拉目前有50%的成品油依赖进口,即便乐观估计,也要到2014年才能结束成品油依赖进口的局面。
所以说,只要成品油供应不是“自给自足”的状态,需要依赖国际市场方式为经济“造血”、“输血”,就会面对石油供应安全问题,这与是否进口原油,进口多少并无直接联系。如同评价原油进口既要看总量,也要看地区结构一样,石油安全视角下谈对外依存度,也要评价成品油依赖国际市场的程度。
有层次的“安全”
石油安全的核心是供应安全、不中断。从产油国大量进口成品油的现实看出,供应安全概念应该有资源层次、产品层次的分别。还需要强调的是,供应安全还有外部供应安全、内部供应安全的不同范围。外部供应安全的核心是实物供应安全,主要在于生产和运输环节。这正是我们关注产油国政治经济是否稳定、马六甲海峡是否平静的原因。内部供应安全则在于石油资源和产品是否能够通过有效的机制进行配置。
现在大家关注的原油进口依存度,是资源层次的外部实物供应安全。在人们的印象中,原油进口依存度之所以重要,是因为预置了前提假设,即假设了内部机制可以保障资源和产品的配置,使市场的最终需求得到满足。但是,如果一个经济体内部的供应机制存在问题,即便不出现外部实物供应中断,内部市场仍然会发生经常性、持续性短缺,以及并行的价格高企。中国每年的“油荒”和高油价并行就是典型的例子。
多数OECD国家依赖石油进口,石油安全的保障建立在竞争性市场能够对潜在供应中断作出迅速反应的特有机制上。一旦出现市场供应中断,价格会随之升高,众多市场参与者为抓住市场高价的机遇会积极寻求供应渠道。这种自利反应成为应对供应中断、缩短中断时间、减轻供应不足程度的力量。为了确保这种效应的实现,反垄断法为竞争性市场结构的巩固发挥了不可缺少的作用。值得注意的是,以反垄断法的有效规制作为支撑的竞争性市场结构,既是应对外部供应中断的有效反应机制,同时也是石油资源和产品得以有效配置的内部供应安全机制。因此可以说,竞争性市场是OECD国家实现石油安全的全部精髓。
制度之伤
相比之下,中国石油(601857,股吧)行业的市场结构和背后的制度设计令人担忧:过低的资源税费客观上鼓励了过度开采,加速了国内资源的耗竭;原油和成品油的国营贸易管理制度限制了石油的进口资格,从源头上降低了商业手段对可能的供应中断作出反应的有效性;不但如此,国内原油的配置依靠行政指令,国家发改委掌控着原油流向;体制外炼油厂由于无法通过市场手段获取原油,所以无法形成同体制内石油企业的竞争。
进而石油行业的寡头垄断格局靠行政力量得以维持,成品油生产集中度自然过高。再加上对于成品油批发市场准入门槛的限制和政府限价,批发市场无实质竞争可言。这样的行业制度设计极度缺乏对市场短缺作出反应的能力。由此判断,中国石油安全的根本问题是安全机制的缺失。必须承认,石油进口来源的多元化、积极完善政府和商业石油储备制度,以及进行全面节能对于中国的石油安全都有帮助。但是,中国石油安全的根本问题在于制度弊病,在于垄断。这是难以否认的。
制度弊病影响石油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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