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资本账户逐步开放,人民币离岸市场建立,汇率体制改革和利率市场化改革的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程度将会大幅提升
从经济发展大背景来看,人民币国际化是中国经济跻身发达经济体的必经之路。海外经济疲弱,及中国原有经济发展方式面临的诸多瓶颈,都使得人民币国际化箭在弦上。
转变经济增长模式
受金融危机之后外需疲弱的影响,中国以出口为主导的经济增长模式已经不可持续。面对不断浮现的欧美债务问题,中国在短期内很难找到万全之策。中国经济的持续稳定发展使中国在国际经济和政治格局中的话语权得到提升。而推动人民币国际化,不仅能调整中国以美元为主、被动积累的外汇储备,而且能大大增强中国在国际贸易与地区事务的参与度;同时,中国将采取更加平衡的外贸措施,减少贸易顺差,增加进口总量。在升值预期下,人民币国际化更能够增加中国对能源及原材料产品的购买力,加强国家与企业竞争力。
中国一直是高储蓄率,低消费国家。与金砖四国相比,中国消费占GDP的比重明显落后,但增长前景广阔。政府目前针对高税负压力,国企红利,利率市场化缺乏等弊端所做的改革,都将会伴随刘易斯拐点的出现,激发消费潜力。这将大大增加中国服务业及其他消费的水平。
人民币国际化能够从三个方面配合扩大内需政策的影响。首先,能够有效降低外贸及依靠外国原材料进口企业的成本,提高企业盈利水平以及从业人员收入水平。其次,能够大大拓宽内需的外部供给,亦即居民对进口商品的需求和对海外消费的愿望,同时也能改变目前中国国内部分商品价格水平严重错配,远高于海外同类商品的状况,有效加强国内居民购买力。其三,能够增加国内居民投资渠道,从过去的被动储蓄和有限的投资平台,发展为能够海外投资以及拥有更多投资产品。
促进服务业发展
“十一五”时期,中国的服务业发展相对滞后,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偏低。同时,中国服务业比重与世界其他国家的差距也在拉大。目前,国内的制造业向内陆延伸、沿海服务业有较大提升空间。这将有助于平衡东中西部经济发展水平,促进经济区域结构转型。
人民币国际化的加速,将有利于出口结构升级。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中国出口产品大多处在低附加值以及产业链底层,在国际市场上成为价格的被动接受者。由于人民币国际化带来的购置高级设备、技术、知识产权的便利,有利于出口结构向高附加值产品的转移。
人民币国际化将促使服务贸易比重不断增加,并有利于促进金融服务业进一步发展,使之与发达经济体差距进一步缩小。香港离岸市场的建立和国内资本市场的逐渐完善都会对中国金融服务业产生巨大的推进作用。另外,伴随着更多人民币金融产品的推出,中国金融发展将会深化,同时将要求政府投入更多精力在制度建设、人才培养、风险管理和统筹规划上,以期真正对实体经济产生正面作用。
推动中国企业“走出去”
最近十年,在“走出去”的政策指导下,中国政府放宽了对外投资的限制,并且提供政府资金支持。
最新公布的中国对外投资数据显示:中国对外投资流量已达到全球当年流量的5.2%,位居全球第五,首次超过日本、英国等传统对外投资大国。同时,中国对外投资累计存量达到3172.1亿美元,位居全球第17位。更关键的是,中国对外投资的并购比重显著提升,达到297亿美元,同比增长54.7亿美元。考虑到日益增加的投资额,中国政府已经推出人民币结算,在对外直接投资方面尤为突出,这将有助于中国企业走出国门,为人民币国际化创造机会。
人民币国际化对中国对外投资影响重大,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为对外投资扫清诸多外汇管制障碍,推动更多私人企业对海外投资。
——提升中资企业的海外竞争力。过去由于定价权和结算程序都受到外国企业和政府的影响,中资企业海外业务受到诸多限制。外汇管制同样加大了中国企业海外并购的程序难度,稳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有助于解决这一问题。
——增加现有海外投资存量,目前中国境外投资流量中,当期利润再投资比例占到总比重的34.9%,预计人民币国际化将大大提升再投资流量的增长。
提高金融市场化水平
中国金融市场与国际市场接轨的最大问题,在于市场化程度缺乏。行政手段仍是中国调节金融市场的主要手段。人民币国际化能够推动改革进程,从而真正增强中国金融市场深度以及提高市场化水平。
市场化的利率形成机制与人民币国际化相辅相成。原因在于,人民币国际化需要在市场化定价为基础的多元化的产品。没有完全市场化的利率体制,国内金融产品便无法准确定价,并且可能在资本项目逐步开放过程中导致套利机会增加和资本交易波动,对政策决定产生不利影响。利率市场化可以促进银行体系内的竞争,为国内银行在资本项目开放过程中面临的潜在风险做准备。
迄今为止,中国国内的债券市场利率、同业拆借利率、贴现利率都已经基本实现了市场定价,外币利率的市场化已基本到位,只剩贷款下限和存款上限方面存在管制。而在贷款利率方面,面对私营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银行在贷款利率上有一定的定价能力。在流动性收紧的背景下,大企业贷款利率也在上浮,取消贷款利率下限或者扩大下浮比例在目前意义不大。存款利率市场化是最为艰难的一步。
今年在通胀背景下,理财产品发展迅速,收益率屡创新高。不经意间,一年期存款利率作为基准利率的功能,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挑战。同时,这也意味着商业银行实际上也在主动尝试利率市场化。因此,应加快存款利率市场化的尝试,“十二五”期间,促进利率市场化的时机已经成熟。
人民币国际化的根本要义在于,人民币不仅要成为完全可兑换货币,更需要汇率市场化,结束单边缓慢升值以及紧盯美元走势的局面。与大部分市场判断不同,笔者认为,人民币升值压力未必会长期存在,主要有以下原因:首先,人民币贸易顺差正在下降。受海外经济低迷影响,预计未来中国出口将进一步放缓。其次,打压资产泡沫也会减少热钱流入,降低人民币升值压力。再有,中国进入了工资推动型通胀阶段,导致人民币实际汇率升值。
短期应考虑出口企业承受能力,适当放缓人民币升值步伐,并增加其灵活性。
伴随着明年兑美元升值4%的渐进升值的过渡期安排,2013年后人民币兑美元汇率逐渐接近均衡水平,建立真正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已经成熟。长期应将人民币与一篮子货币挂钩,减少与美元挂钩比例,适时提高人民币汇率弹性,并逐步建立市场化汇率机制。随着资本账户逐步开放,人民币离岸市场建立,汇率体制改革和利率市场化改革的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程度将会大幅提升,为在2020年成为国际储备货币打下坚实基础。
人民币国际化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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