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经济关系拼图
中国家庭消费仅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约35%,比全球平均水平的一半高不了多少,远低于其他任何国家。如此大规模的内需失衡是史无前例的。中国人“少消费——多投资”居然也可以推动经济发展。
中国为了抢占市场,搞了一些刺激措施出口,于是,20%的产品出口到了美国。要保持中国的经济发展,就必须刺激美国对中国产品的需求。刺激的方式,则是把中国的外汇盈余拿来购买美国国债,这就等于中国借钱给美国买中国自己的货,这分明是卖方信贷,就像汽车销售商借给消费者零息贷款以推销自己的车一样。中国人创造了大量财富,通过与美国货币的交换购买美国国债。美国由于中国人民的劳动,与其交换,让自己印制的美元变成了财富。
2009年中国的储蓄率为46%,挣100元存下46元;美国人的储蓄率为-0.5%,也就是每挣100元要花掉100.5元。节俭的中国工人和农民把钱放在银行,银行把钱借给政府,政府再借给美国财政部和抵押贷款巨头(房利美和房地美)。最终,这些钱被用来支持美国次贷危机前的廉价抵押贷款和次贷危机后奥巴马政府的巨额财政刺激计划。有人说,美国和中国实质上是世界经济失衡的两端,因为这两个国家的消费和储蓄严重失衡。
美国的过度消费持续了这么久,与美国产业的空心化以及部分产业国际竞争力下降直接有关。产业的空心化涉及很多问题,既是无奈,又是故意。反正美国已经成功实现GDP外包,美国经济的核心竞争力在于以金融业为主的虚拟经济。
中国不断以解决就业为驱动,通过各种政策工具推动对美国的廉价出口,这全面压低了美国的商品价格,特别是日用品价格,同时中国又将挣得的大量美元兑换成各种形式的证券资产,在美国储备了起来。这从供给和消费两个方面抑制了美国物价上涨的空间。
长期研究中国经济的佩蒂斯认为:中国的增长模式主要依靠人为的低利率,使收入从家庭转移到企业。这就大大降低了国有企业的借贷成本,使得它们能把这些低息贷款投入到超大规模的投资项目上。这种廉价的贷款是通过损害储户的利益而实现的。存款收益低迫使储户牺牲消费,存更多的钱,从而造成消费在GDP中的占比大幅下降。如果中国打算用消费来代替投资作为经济发展的动力,那么这种在金融上抑制消费的做法就必须彻底转变。家庭在整体经济增长中的份额必须要提高。
“末日博士”鲁比尼也跟着附和:中国需要减少储蓄,削减固定资产投资,减少净出口在GDP中所占比重,促进国内消费。
这样的“药方”在中国领导人的手头至少堆了一大摞,但是,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