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GDP论”下的官场酒文化之殇


  最近,豫南一个县为了建设产业聚集区,以“强行摊派”的方式,要求全县行政、事业单位的公务人员每人交纳集资款,令人叫苦不迭。在采访中,这个县的县委书记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省政府要求各县都要建产业聚集区,到2012年产业聚集区产值要达到20亿元,否则就要摘牌。县里的产业聚集区按计划要投资1.5亿元,可是传统农区的融资能力太差,既没能从金融部门贷到钱,县财政也拿不出太多。”

  “金融是制约传统农区发展的最明显的短板。其实穷县的县委书记表面看权很大,但就像一个木偶,牵线的人都在上面。比如工商、税务、银行、质检、土地等都是垂直管理。”河南省一位县委书记说,“我到上面跑项目,对方说喝一杯酒给10万元,我连喝了28杯。没办法,人穷志短啊!”(半月谈)

  酒事千年,酒香万代,显示了酒寓于文化、寓于生活的价值。非但如此,在社会学家眼里,酒也是一面硕大无比的镜子,它能够折射到社会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酒与政治、酒与经济、酒与文化、酒与社会……我们还能找到比酒更为包罗万象的东西吗?今天的中国人更多的是找理由喝酒,之所以喝酒喝出了“疯景”,实在是因为喝酒的理由太多。而官场为了GDP而引发的官场酒文化也是经久不衰。

  中国经济发展这么多年来,政府有着根深蒂固的“GDP崇拜”。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就诙谐地指出这种论调:“建大桥,这是GDP,让大桥塌了、拆了又是GDP,再建一次大桥还是GDP,这样干了三次GDP,浪费了大量的社会财富,但是真正形成的财富就那一笔。”同样,官员干部喝酒、公款吃喝也制造GDP。这一点,道理太简单了。喝吐血之前,酒厂卖了酒,菜贩卖了菜,肉贩卖了肉,这都是GDP吧?喝吐血之后进医院,医院的收入增加了,种药材的农民、制药厂的工人也受益了,这也是GDP吧?

  新华社引述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院长许光建的话指出,一旦某个地方过于看重GDP,必然会导致工作主要精力和资源分配向提高经济增长率集中,不利于结构调整和转变发展方式,不利于政府公共服务水平的提高。北京大学国民经济核算研究中心研究员蔡志洲更是直截了当地说,从发达国家的经验看,民众更关心的是就业和物价等方面的数据。在基层干部考核时,应当大量增加促进就业、改善民生等方面的指标,尽量减少GDP总量和增长率方面的指标。

  “接待酒”、“招商酒”、“‘勾兑’酒”……在“公”的名义下,官员奔波于各类酒场而乐此不疲。“美酒佳肴今犹在,只是主人改。问君酒中几多愁,恰似一汪苦水肚里流”。近年来,因为应酬喝酒喝出了酒精肝、胃出血等疾病的不在少数,有的地方还想把醉酒死亡的官员申报为“烈士”……而醉酒官员出事产生的费用,多数都是由财政埋单,这样的酒文化把广大民众害苦了!

  30多年来被推崇到到至高无上位置上的“唯GDP论”,忽视了社会经济的协调发展,引发了各种社会问题;30多年来官本位的延伸侵蚀了酒文化,变异的官场酒文化又在不断腐蚀着执政党的肌体,对民主和法治造成巨大的危害,降低了党和政府的威信,冷了老百姓的心。

  中国的书记、县长与其说是官员,其实就是中国特色的商人。吃是为了奉献,喝是为了献身。这就是中国的行政现状,这是中国官场的悲哀!县委书记,级别不高可作用不小。在民间,他们被称之为“父母官”;在现实生活中,他们是承上启下、治国理政的骨干力量。他们的所思、所想、所为,关乎一方经济社会发展,更关乎一方百姓福祉,也关乎党的形象。在如痴如醉的官场酒文化背景下,在将GDP敬奉如神的背景下,每天口口声声喊“改善民生”,只能是一句空话,只能更增加民众的愤慨。要是真正爱民,就必须拿出具体的行动来,真正把改善民生、服务人民作为自己的本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