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曾经上大学从老家去云南上学的时候,做火车要在路上颠簸3天之久。买火车票的困难想必在外地上学的同学或是外地打工的人们都可以体会到。所以,回学校的时候常常会随着火车票的难买程度而改变自己的路线。但始终会走到成昆铁路线。这是一条由成都方向经由四川,从攀枝花进入云南的主要交通干线。走过这条铁路线的人都会知道,有一站是西昌,紧接着就是西昌南。从这里上车的人可以充分体会到中国的人口众多。
每一次做火车路过西昌,都会有种心理阴影。人多的程度足以撑爆整列火车。一次,十分艰难的移到卫生间门口,一开门,好家伙,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居然“隐藏着”十几个外地打工的务工人员。嘴里还嘟囔着:为什么不憋会儿,下一站再上。他们说归他们说,我还是会硬着头皮将他们喊出来,自己挤进去上厕所。火车的一站和公交车可是不能比的。
大约在午夜的1点左右,火车终于在西昌站停车了。打了个激灵,拍拍自己的脸要清醒一下了。人多的时候要看好自己的行李和随身的物品,以免发生丢失的状况。
在车门开的那一瞬间,突然从站台上拥挤进来很多的人。有一些看似民工打扮的人,拼命地拨开人群涌进车厢。那阵势简直就像很多年前逃难的场景再现。我和我的同学一见到这种阵势都傻傻的看着对方,想问这是什么情况?
那些涌进车厢的人看着车厢里的空位不管是有人还是没有人,都是一屁股坐下拉不起来的架势。起先我们以为他们只是务工人员,只是没有座票,只能挤着,凑合着。可是,我们发现这群人手里并没有自己的行李,甚至连随身的小包都没有。这群人当中一个女的都没有,全市30-40岁的男性。
于是我们开始产生各种各样的联想,会不会是一群偷盗团伙,专门潜入火车上对乘客下手的窃贼?还是他们有某种的目的?越往下想心情越是沉重。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疑问,害怕,恐惧……忽然都冲上头顶。冷汗不住的外泄着。
就在1-2分钟的时候,这些人终究是安定下来了。有的挤到了自己的座位,有的还在奔跑于每节车厢之中……不停地甩着头上的汗珠。
不大一会,又是一拨人的涌入车厢,很显然,这次的动作幅度很小,力量也很弱。当他们出现在车厢里的时候,才发现这群人中有老人,有孩子,有妇女,也有大老爷们儿……之前的那群人,不住的向他们挥着手,嘴里还喊着“这里……这里”。看来是为他们占座的人啊,这下心里才如释重负的放下了。他们不是坏人,都是“很善良的人”呢。
坐在我身边的一位大叔,看似有40岁左右。他也不时的向着车厢门口的位置照着手。顺手也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水。不大一会一个身穿裘皮小袄,到膝盖的黑色皮裙,脚蹬黑色皮质高筒靴,左手拎着小挎包,右手还拽着一个3岁左右大的小女孩。小女孩的穿着如同洋娃娃般的可爱。走到大叔的跟前,大叔立马站起来,她便很不客气的坐到了大叔的位置上。大叔在一旁笑笑,愣愣的站着。我可以很确定的判断出,他们不是一家人。不管是衣着的打扮,还是
眨眼功夫,一个身穿笔挺西装的男人拎着行李箱也走到女人跟前,左右看了看,确定女人坐下了。便从西服的内兜里掏出钱包,抽出10元钱递给了那位大叔。随后,那位大叔便出了车厢,下了火车。出于好奇,我和身边的那个时髦女人攀谈起来。
言语中我最终知道了那位大叔的来历。他其实是当地的农民。只要是在农闲期间,他都会花一元钱的站台票上站台专门给人占座。一个座位10元钱。这样看来只要占几个人的座位,自己的收入也相当于中级上班族的日薪水平。那位大叔常年会出现在站台上,因为多年以来的舟车劳顿,学校,家乡的往返,会频频的看到大叔的身影。这样的生活似乎对他来说已经趋于平淡。但是,对于我来说,则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虽说工作的性质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可是花样的繁多使人应接不暇。
走出校门,步入社会。接触的是更宽广的视角。体会着众多世间的人生百态。我们整装待发,去面对更宽广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