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年,时光过得真快。
今年又有了一点进步,人说四十不惑,其实我很愚钝,现在已经四十有八了,2010年才觉得有点不惑的味道。年轻时,只想追风,一追四十余年,暮然回首,才发现自己双鬓已白,父母也现龙钟老态,而风依然没有追上,但是心确实是越来越空,已经没有了激情和少年的轻狂,一切与青春少年的时候比较其实什么也没有,一切依然。
总是觉得事业、家庭、生活,没有一项上如意的,觉得无比的厌恶现在的生活状态。我总是不满足所以总是在努力,而越努力越不满足,所谓的奋斗换来的是沉重的包袱;总是认为周边的人总是那么自我、自以为是,自私自利,而自己虽然不喜欢,年轻时单身一人可以不去理会,现实是则是在劫难逃,没有办法,时间积累给我的是太多的承诺和责任,就算不满意也要兑现承诺,可能这就是人生苦短吧。
有压力,有两种应对方式:逃避或者坚持,我选择的是后者,这种认识也许就是我生命的苦难之源。逃避,从小到大的教育中从来没有这个词能进入我的行为规范,父辈和祖辈从来就不允许我有这种选择,我自己已经习惯什么事情要坚持、死挨、坚信挨到崩溃前一定会挨过去的。世界上的事情,轮不到我们有选择权,一种是亲人,我们责无旁贷;还有一种是自己的选择,选择就有可能犯错误,但是你无法悔改也用不着悔改,因为你悔了可能就会有更多的错误在后面等着你,让你不断地错下去,所以,面对选择的错误同样只能硬扛下去,别无选择。但我承认,有点辛苦,也有点崩溃。
九华山上有个佛学院,院长是藏学,1969年出生人,一个我们相互都不认识的朋友。这个东西从里到外都看不出来与文化和高僧有什么关联,但是确是一个高僧;两年前有幸有几面之缘,他什么也没对我说过更不要说什么佛学,甚至我们唯一的对话是我向他问路和他带路的路上对别人和别物说的或做的,用这种方式他似乎确实与我说了很多,使我出现一些思想转变的开始,开始关心中国的四书五经和老祖宗的著作。我并不确信我是否信佛教,也许,但是我知道我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东西即不完全是佛也不完全是道,肯定不是宗教,但是也不是哲学,藏学就是启动我内心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也许是心。
很多东西我们不安或者不满,是因为我们不是自己而是别人或者社会雕塑的那个叫欲望或者社会成功标准那样的东西,我们不是自己,我们按照我们内心以外的东西去要求自己的身体力行,但是我们并不能确认或者定义外界安排给我的那个欲望或者成功标准究竟是什么,它永远在变化,就像一阵风,无影无踪但是你会感觉它的存在,它设定我们的欲望、善恶、好恶、快乐和哀愁的标准,我们一直按照这种风一样的东西定义在我们头脑中的标准在生活,所以,我们有痛苦,有不满,有坚持或者逃避的道德性选择,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的心和控制我们的心的欲望不一致,不是来自同一个个体,所以就有内在的矛盾和冲突,就有是或者非,有爱和责任,有坚持和放弃,如果能够统一指挥心智到自己的心的时候,也许这种矛盾和冲突就会消失,这可能很难,要求你放弃对外界灌输的教育而专心于心对外界的体悟,按照自己的体悟去行动。
一个人用心去行动的时候,是处于一个没有区别的世界;这个世界我们每个灵魂都是孤独的,不要指望有同伴,有同伴就意味着自己的心的死亡;害怕孤独是没有用的,要享受孤独,只有孤独才能融入人群变成社会的人;依赖别人的指教最后就会杀死自己和别人;人天然地会利用一些叫做道德和教育的东西去愚弄别人为自己牟利,用爱的名义去做恶,不要给这种动物机会,融合它才能抑制它;一个人与整个宇宙是一体的,不存在你和别人,我与他,这个世界只有一共同的个体,这个个体就是你的心,你看到的万事万物万人其实都只能而且仅仅能存活于你的心上,心死则万物亡,宇宙万物与你是一体的,所以要通过认识自己来认识他物的微妙,认识世界就是认识自己,只有认识自己才能准确地认识万物,万物归一九九归一都在心。这是我2010年知道的东西,也许我2011年会知道得更多一些,希望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