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道不拾移夜不闭户的年代


这个世界上曾经个有过道不拾移夜不闭户的年代嘛?好像有过,在那些遥远的古代,在那些斑驳的古书里。

失而复得是一种惊喜,更是一种奇迹,奇迹的发生会让我们相拥而泣。可是,奇迹会在我们身上发生吗?很多时候,我无法回头,不能回头。

前天晚上洗澡时候,发现大前天戴在脖子上的一只和田玉的乾坤圈不在了,立即赤条条到处寻找。第二天早上遛狗的时候,眼光在每一寸土地、草丛里扒拉,若有期待、恍然若失。当然,最后的结局是,失去了,再没有回来。我再也没有见到那只温婉晶莹、系着一段红绳子的乾坤圈,只能想象它躺在某个角落或者已经被某个人拾捡去。玉碎人亡,玉不在,人将何安!

这块玉佩是几年动荡漂泊、兵荒马乱生活里留在我身边时间最长的物事,是一个长长的故事。1997年的时候,当时我跟自治区车研所的工程师胡带着一台老款桑塔纳去伊犁测试诺贝尔节油宝,胡带了他老婆,我带着当时的女朋友和她的女儿聪聪,行前她送我的。回程的时候,晚上路过精河,遇见沙尘暴,雨刮器不停地刮着如雨的沙尘,车灯只能照见前面不到一米的路基。后来,一辆大货车开过,我们跟着它屁股后面的灯光,才慢慢出了沙尘暴区。

从那一年起,这块玉佩就一直跟着我,从新疆到陕西,从深圳到上海,很少离开过。即使某些时候我不戴它,它也会一直停在某个角落,我知道它在那里,我需要的时候就会找到它。

我曾有过两次失去脖子上戴的事物之后很快出事的往事。一次是89年流亡时候,齐齐哈尔遇见大哥田夫,当时那种生死挈阔的情谊此生难再,我们分别时候,我把戴着脖子上的一块玉佩送给大哥。我们分开不久,分别落入人民警察不是魔爪的手里。再一次是92年结束婚姻后去广州进货,路上邂逅一位石家庄青年,聊得开心,就把脖子上戴的一块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涂铜的铸铁牌子送给他。结果,车到韶关,我就人事不醒,醒来时候,已经是在广州站西街克山武警总队招待所一间客房里。旁边床上躺着熊老太太,我已经被洗劫一空。从此,我发誓,绝不轻易把脖子上的饰物送给任何人。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戴玉佩了,它一直安静地躺在我屋子的某一个地方,我知道它在那里,温润地打发着时光。去年在内蒙古呼和浩特,买过一只狼牙,一直戴着。春节之后,一直想把狼牙换下来,终于在大前天戴上玉佩,放下狼牙。然后,很快就把它丢失了。

心里很难过,我不知道,这次丢失玉佩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者,又将有什么事情发生。我想保留一生的,却在一时丢失,这种痛楚,如心脏被包裹着布的重物猛击。我期望奇迹能够出现,我希望能够回到那个书上写过的道不拾移夜不闭户的年代,我的玉佩正温婉地躺在路边,等待我将它捡回来。当然,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只能等待可能发生的事故,并且在生活给我的打击或者馈赠面前,从容不迫、宠辱不惊!

 

小远2011年2月25日星期五 7:09阴  上海理道之理道文化兔,我是一只有文化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