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一部片子,总会感觉有些黑暗。
可黑暗是夜里的真实。很快速地看完,然后,很快速地忘记,之后,是无穷的睡眠。当你终于知道睡眠也无穷,留下的将只剩恐惧。
《门徒》。真正的“门徒”指的是徒弟或跟随者。在新约圣经中特别指跟从耶稣的人,尤其是耶稣的十二个使徒,也指跟从施洗者约翰或保罗的人。这是百度出来的东西。
我想尔冬升导演在电影里的意思就是昆哥是让阿力接手自己制毒贩毒的产业,阿力算就是昆哥的门徒。不过在影片刻意黑白化的格调中,“门徒”两个字更多了一种带点宗教色彩的悲剧意味。
从《唐山大地震》里开始注意到张静初。《门徒》是2007年的作品,自然比《大地震》要早。在这部电影当中,张静初的表演已经有点炉火纯青的意思。她在影片当中饰演的是一个叫做阿芬的女人,这个女子为了鼓励丈夫戒毒,让丈夫相信毒瘾是可以戒掉的,自己也染上了毒瘾。她和阿力的感情有点纠结,一方面是她自己本身已经结婚,另一方面,身染毒瘾这个事实,让阿力始终无法真正接纳她。而阿力,却是一个警察卧底。这样一个身份会让人想起《无间道》。不过《无间道》里突出的是人性的那种挣扎,而《门徒》里似乎直面事实本身要更多一点。
刘德华很少演配角,不过在《门徒》里却是一个十足的大配角。他饰演的是大毒枭昆哥。他一心想把阿力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不过最后却发现阿力是个卧底,一手把自己送进了警局,此为“悲剧一”;他赚了大笔大笔的堪称天文数字的金钱,却不敢让自己的老婆知道,也不敢去过那种有钱人的生活,此为“悲剧二”;昆哥最后抹颈自杀,死在阿力身边,这大概也是“悲剧三”了。
影片有一个细节,就是昆哥带着自己的家人到泰国休闲拜佛,当泰国一家高级酒店的侍者用称当着他的面去称鱼子酱的时候,他非常生气,咆哮如雷,认为侍者是看不起他,让侍者一下子拿出了好几罐鱼子酱出来。如果我们知道一点饮食方面的知识,知道82年的Petrus,超过10万元一瓶,要价15、20万也不足奇怪,最贵的鱼子酱是每公斤两万美金,大概我们能知道昆哥此时的心态。这样的心态会是什么呢?隐忍中的爆发,或者爆发中的隐忍?那种赚钱赚到无休止,特别是这样在黑暗中赚钱,最后却无命消受的感觉会是什么呢?
吴彦祖饰演阿力。阿力最后不但把自己的师傅送进了警局,而且师傅自杀在自己身边。阿力立了功,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不但是以前待自己如亲人的昆哥的几个孩子都“唾弃”自己而去,就是爱怜自己、和自己发生了关系的昆哥的小姨子也再也不能和自己坦然相对。阿力也不能去做个正常的刑警,因为多年的卧底生涯,已经让他一见到警察就开始习惯性地掉头跑路。.也许,这真的只是一个局,你跟他的感情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阿力和昆哥小姨子的爱情或者是影片当中唯一会让人感到点温馨的事情。只可惜这样的温馨在毒品面前,就像是一张黑纸中的一个白点,夺目,却又渺小。影片中每个人都是毒品的受害者,阿芬因为毒品而死,阿芬丈夫(古天乐饰演)因为毒品失去了孩子、妻子,自己也面临牢狱之灾;阿力因为毒品,不得不去和昆哥玩一种“兵和匪”的古老游戏;就是因为毒品而赚到天文数字金钱的大毒枭昆哥一家何尝又不是被毒品所害呢?
因为是一部反毒品的片子,这部片子送审的时候一刀未剪,顺利通过。
“究竟人为什么要吸毒?直到昆哥和阿芬死后我才明白,吸毒是因为空虚。那么,究竟是毒品恐怖,还是空虚恐怖?”这是阿力在节目最后的旁白,像是一大滩的墨,慢慢浸染整个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