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杭州的时候,我先扑的周蔚,去她的女朋友W小姐那,一个什么山庄。其实中午我不想喝,但是说不喝其实最后都得喝。因为总是觉得朋友见面不这样不合适。于是中午就多了。其间来来走走了一些朋友的朋友,喝大的速度随之加快。
大约到了下午四点来钟,小院里只有我们三个女的了。周还让我看蝴蝶,我可没这情怀。我招猫逗狗来着。大家酒劲儿都没过还想接着叫人,给张征打,张反而去北京了。于是改喝普洱开始醒酒。我也坐在小院里事儿逼的喝茶,山上的风吹过来,树叶哗啦啦响,我发誓不做北京人了。这真他妈舒服。
只是这会儿,我俩才发现W小姐消失了,于是我们进屋去找,她在床上躺着呢,好像借着酒劲儿刚给一个自己挺当回事儿的人打了个电话,跟那人说——我喝多了。那人跟W小姐说——再见拜拜。于是她眼圈现在都是红的。然后周还骂她你真贱呀。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其实我倒觉得“再见拜拜”挺好,因为他要是不给你当回事儿那最后一切也无非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后来W小姐心情好一点儿了的时候,我们仨又移动到院子里,那会儿已经五点了,太阳下山,倒酒寒,特别冷,我看W小姐的手一直抖。她晕晕乎乎的讲自己和一个什么男人的事,我其实听不懂这些,因为现实世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W小姐比我大挺多,所以我只是在想一件事儿——等到有一天我也像她那个年龄了,还是会因为别的人这么痛苦不堪的话,这到底是说明依然活着而且去爱,还是仅仅是一个无法自重的笑话。
因为三个人里只有周比较清醒,所以一直在安慰W小姐。周说了一个手术叫“双侧前额叶脑白质切除”。据说做了这个,人就无情无欲乐天知命了。周还说什么等时间吧,时间抚平一切。她这么讲当然没错,可是我觉得这个最残忍。因为一个人所拥有的一切也无非就是时间,而在这个时间之中你又只能任由他来任由他走。
当然,作为朋友我们也只能这么讲讲,就他妈跟人生多成功似的。另外,一个人在情感里面看不清,旁边的朋友就算是看清了,其实也帮助不了。所以只能说,情感是个命吧。有些人被设定成了高山,有些人就被设定成了平原。
后来W小姐又语无伦次的讲自己的儿子,说当年在国外怀上的时候,碰见的是一个中国大夫。大夫跟她说——你有喜了的时候,她一下就哭了。因为“有喜了”比“PREGNANT”要有很多人情味儿。然后她又说什么有一次看见儿子的画,觉得自己立马死都行了。因为儿子已经可以感受这个世界了,而且感受性非常丰富。我理解W小姐的意思,可是我的另外一个意思是——其实麻木的人快乐绝不少一分。只是,一个人对身处的世界应该去麻木还是去感受,未见得是一件可以如常所愿的事情。
再后来,周又把话题放在我身上,说要找男的结婚之类的,她几乎承担了我妈的功能。我当然不反驳她,这事儿多好,也就是没那么简单罢了。
后来六点钟的时候我又去潮州人扑卢中强的酒局去了,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堵车的时间到了。直到我离开,我都不觉得W小姐出离这种情绪。在潮州人,老卢说自己喝到今儿早晨,我是喝到三小时前,所以谁都别说了。至于昨天就更不用提了,谁昨天没大?然后饭桌上没人喝白的,就我一人,我开了一瓶没喝完,就拿着去外婆家,王小山、张恩超、散人,还有好几个都从北京飞过来了,等于是,北京的酒友会师杭州。但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喝翻了。据说50多瓶啤的或者不止。于是我也没怎么喝,还是拎着这瓶白的杀到黄楼。人员上有些变化。就不一一列举了。其中有男有女。
黄楼主要是爵士酒吧,一楼二楼像北京的多数酒吧一样,几乎所有人都在调情,看不出谁来真的谁来假的。这一切与其说这是一个生活方式,不如说仅仅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时尚。然后我们几个在三楼,就一桌,接着喝。其间又是来来走走了很多人,嘉松、王珏、南瓜、陈韵凝之类的。。。反正这就是一据点,我们后来干脆就不挪动了,我还是继续消灭我这瓶白的。因为有点儿辣、喝不下去就喝了很多冰水,所以老跑洗手间。在洗手间,我看见很多姑娘在水池子了吐,肯定是难受极了,吐完了就对着镜子梳头、涂唇膏、有些还抻抻内衣。。。然后又跟没事儿人似的出来了。只是我看着卫生间里的这一切,有一种感受,说不出来,或许恰如生活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