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物权法百科全书小辞典598

当代物权法百科全书小辞典598

自物权占有主体

陈绪国

物权法第二百四十一条规定：“基于合同关系等的占有，有关不动产或者动产的使用、收益、违约责任等，按照合同约定；合同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的，依照有关法律规定。”

本条款，是关于有权占有法律适用基本规则与方法的规定。

有权占有或者占有的权利，是物权法的一个最大的焦点、难点问题，涉及许许多多的类型与层面。本条款仅选取合同关系的占有而规定之，实指自物权占有与他物权占有之间的关系，或者他物权占有与他物权占有之间的关系。合同占有关系是物权法中最主要的占有关系，但不是全部的占有关系。

有权占有是个非常复杂的法律问题，依据其占有的法理原则、发展规律来处理，可以增强其自觉性，减少其盲目性，以达到公平公正的法律效果。

占有的总类，这里指的与占有关系密切的类型，因为他们形态各异，实际上构成了广义占有与狭义占有两大类型，严肃一点就分别称呼，随意一点就混合称呼。法律条文与通说解读中往往是将狭义的与广义的占有混为一谈，客观上确有不够严谨的地方。科学一点认识、精细一点分析，可以弥补以上问题的不足之处。

不同的主体与客体，对于物的占有可能形成不同的形态与效力。有些占有权可能有先天性的因素，有些占有权可能是人为的因素；有些对于合同的依赖性大一些，有些对于合同的依赖性小一些；有些可能会根据普通法来调整，有些可能会根据特别法来调整。用同一类法律来调整，不动产的占有与动产的占有也会有很大的差异。

占有的主体，是物权确认与保护的主要考察对象，主体是否合法与适格、物权的动态平衡与静态平衡状况如何、是否需要作物权化调整、所产生的物权效力、信托效力与法律效力到底处于什么程度等等，需要从此打开缺口，举一反三，定分止争。

占有的主体，主要可分为自主占有与他主占有、自己占有与辅助占有、单独占有与共同占有等几大类型。这几种形态不是完全孤立的，某些概念是边缘性交叉的占有，如自主占有与自己占有对于所有权人有交叉的一面，他主占有与辅助占有对于他物权人有交叉的一面；所有这些类型的占有，与单独占有或者共同占有有交叉的一面。

本辞条，讨论自物权占有主体；下辞条，讨论他物权占有主体。

主题：自物权占有主体

自物权占有主体，亦为自主占有的主体，是领导型、主导型、自主排他型、优先支配型、可持续发展型占有主体，对于物的管领效力包括自主的占有、使用、收益与处分的各个方面。不动产、动产所有权就是这一类主体。奉行一物一主权主义，但也受各种他物权人或者法律的限制。

一、自物权占有的类型

自物权占有，包括公占有、共占有、合占有和私占有几种类型。这种划分是非常重要的，这不仅具有深厚的物权法学底蕴，而且有深厚的政治经济学底蕴，对于纠正错误的理论思维、维护社会主义基本的政治经济制度，能够起到很好的借鉴作用。

自物权占有的层次，按照社会物权分工来划分，公占有与共占有是第一层次，即高层次，因为这是两种比较公平合理的物权体制。合占有是第二层次，即中层次，处于上层与下层的夹层状态。私占有是第三层次，即低层次，属于底层的占有对象。按照优先权等级来划分，公占有是第一级，共占有是第二级，合占有是第三级，私占有是第四级。当然，以上层次与等级，特定的物权化调整时，视具体情况作个微调是可以的。

1．公占有

指国家的即全民所有的占有，其占有的地位非常特殊与突出，无论是公有制社会或者是私有制社会，往往具有神圣不可侵犯的特殊保护机制，依据公权力来维护其占有机制，关键在于公务员的相互监督执行和公民们的自律程度。

2．共占有

主要指集体所有的占有，其次是指业主或者相邻利益共同体的占有。过去，我们经常将集体所有制当作公有制，严格来说，这是不准确的。其公有化职能，集体占有制是弱于国家所有制、强于私人所有制的，应当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中间体占有制。

另外，业主或者相邻利益共同体具备了集体占有制的某些共有的特征，但仅为生活资料的共有制，一般不包括生产资料和劳动力要素的共有制，而且规模和人数比较狭小。

3．合占有

指合伙占有、入股占有之类的自主占有。合伙企业的合伙者、私人股份制企业的入股者、上市公司的股东与股民等，属于这一类占有者。公有化程度上，弱于全民占有制和集体占有制。

有的主流经济学家认为私人股份制是“新型的集体所有制”，这是错误的观点。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

一是生产资料或者生活资料占有上的区别。集体所有制是全员性、长久性占有与支配。合有制并不与生产资料或者生活资料发生必然的联系，顶多是或许间接性联系，不具备长久占有的法律要件与事实要件。

二是占有权利与分配关系上的区别。集体所有制是向公有制倾斜，注重长远目标与利益均沾，劳动与分配关系相当规范。合有制是向私有制倾斜，多数可以与劳动关系脱钩，分配方针上是突击分配、以短期利益兑现为主。

三是经济体制上的区别。集体所有制是硬实体经济，某些生产资料可由国家划拨（如土地占有权等），实行私人股份制仅对于其占有制作出制度性调整，不实行私人股份制更能保证集体所有制的纯粹性，集体所有制较少出现剥削和压迫现象。合有制，一种或者是软实体经济（私人股份制投资经济），国家不对此划拨土地占有的资料；另一种或者是虚体经济（上市公司私人股民的投资），完全依靠股民的投资与运气来获得收益，因此上是虚拟的甚至于是投机的经济体制，较多地出现剥削与压迫现象。

4．私占有

这里指的是生产资料或者生活资料的私人占有，即财产的私人占有制使然。传统物权法中，主要是规范与调整私人占有制，对于其他占有制并不怎么过问。这是传统物权法的一大缺点甚至是硬伤，不符合物权多样化的客观存在与实际需要。私人占有制度或者现象，往往与其他占有制度与形式发生或多或少的联系，仅仅规范与调整私人占有是远远不够的，一遇到具体问题就束手无策了。司法实践中，有时候需要化整为零，有时候需要化零为整，各有各的作用。中国物权法，在重点突出私人占有基础上，加入了全民占有与集体占有的部分内容，这是一种创见、一种进步的表现，但仍然有比较肤浅的一面，需要加以不断研究与开拓创新。

理论上，私人占有是处于弱势地位，其实不然，这要具体情况具体看待。其实，全民所有制与集体所有制中的法律漏洞更多。公有与共有的财产实行的是长期的公务员信托责任制或者经理人责任制，这些财产如何取得、使用、收益、处分，如何变更、交换与消灭等等，需要全员、全过程、全方位、全要素的严格监管，稍一松懈，其财产流失就非常容易甚至于非常严重。由公有、共有财产暗箱操作地变为私有财产，或者通过非法股权、股份来侵占、哄抢、私分、截留、破坏这些公共财产已经屡见不鲜，所有这些，不是社会主义国家特有的现象，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也会有的，只不过是管理制度严格与宽松之分而已。

说私人占有有弱势，是将其占有的取得与保护，确实存在某种程度上的弱势，但总体上，财产过程保护上的漏洞要比公有、共有的漏洞要小一些。当然，法律是由统治阶级制订的，统治阶级的政治方向与利益取向不同，对于私人占有的态度不同，或者在各个不同的历史阶段有不同的物权价值观。

二、主自物权占有与其他自物权占有的关系

主自物权占有与其他自物权占有的关系，是以公占有为主线的占有关系，通过公占有与共占有或者合占有、私占有进行物权分配与权利平衡，进行旷日持久的物权运动，使得各种财产所有权人各得其所，既充分发挥物的效用，又使得各种资源有效地流通与分配，公平合理地处理各种物权矛盾与物权关系。

1．单独占有与共同占有的一般定义

所谓单独占有与共同占有，这里指的是自物权主体的单独占有与共同占有，他物权主体的单独占有与共同占有也可以参照这一类型来理论。同一物或者同一类物上，可以集权也可以分权，可以加权也以减权。物权的加减与长消，最终表现为单独占有或者共同占有。

通常，以占有人的人数为一人或者数人为参考标准，占有可以分为单独占有与共同占有。固名思义，一人对于标的物的排他性占有，为自物权的单独占有，或称单个式占有、私占有。数人对同一标的物的排他性占有，为自物权的共同占有，或称复式占有、共占有或者合占有。共同占有，可进一步分为协同共同占有与指示共同占有、合权共同占有与分权共同占有、直接共同占有与间接共同占有、趋利共同占有与非利共同占有等等。

时态上，以上占有均可以分为短暂占有、短期占有、长期占有与间隙占有。动态上，以上占有均可以分为运动的占有与静止的占有。形式上，以上占有均可以分为直接占有与间接占有、自己占有与辅助占有。途径上，以上占有均可以分为和平占有与强暴占有、公然占有与隐秘占有、公助（他助）占有与私力占有。权力上，以上占有均可以分为优先占有与非优先占有、有权占有与无权占有、加权占有与减权占有、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过失占有与无过失占有。产权上，以上占有均可以分为动产占有与不动产占有、担保占有与持有占有、法定占有与意定占有。

占有的门类众多，难以一一列举。还有，依据公权力的占有，各种不动产的占有规范等等，情况更加复杂，适用于各种不同的法律关系、物权关系或者合同关系、信托关系与法锁关系。以上关于公占有、共占有、合占有和私占有几种类型，是对于单独占有与共同占有的一个简化的注解。

2．以公占有为主线的物权化调整

之所以说“以公占有为主线”，这是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的，并不是说唯公有制国家是这样的。

第一，公占有具有最高的优先权与领导权是有历史渊源的。我们可以从中外法制史可以看到，自古以来，从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到社会主义社会，许多财产本来是国家即全民所有的，如山川、（可漂泊的）河流、矿产、（原始）森林、草原等重要的自然资源自古以来是归国家所有，城市的土地所有权和大量的农村土地所有权也归国家所有，这些历史遗留的公占有的财产，如何集权与分权，如何进行资源的合理利用与财产分配或者物权分配，显得尤其重要。

第二，公占有是物权系统中的龙头系统。所谓财产的占有关系，是一个非常庞大而非常繁杂的自物权系统，包括了公占有、共占有、合占有和私占有四个子系统，每个系统不是孤立的封闭的，而是联系的开放的，其他三个系统与公占有系统具有不同程度的从属性与依附性。同样地，各个他物权系统，也或多或少地被公物权系统所牵引着、牵制着，围绕公物权系统进行有限度的物权运动。

第三，公占有是很少受到法律限制的大物权，其他占有是较多受到法律限制的小物权。本来，国家是一部大机器，维护这部大机器的正常运转，需要购置与更新动能设备，需要筹备足够的动力与润滑油，客观上，许多财产是取之于民又用之于民，以公权力来限制其他的权力，甚至于剥夺其他权利人财产，譬如企业与个人纳税、土地使用费甚至于遗产税等等，这种财产占有形式不是其他占有人所不具备的权利。从这一点出发，许多占有的物权运动是围绕着公占有的物权运动而展开的。

很多学者会认为物权法是调整私有物权的法律，闭口不谈且反对人家将公共的物权与此“混为一谈”，这是一种保守主义的态度，纵然将私人占有关系研究个滚瓜烂熟，也不能达到应有的境界。笔者一贯反对这种机械主义、形而上学的学术立场与方法。这种思维方式，别说在社会主义国家行不通，在资本主义国家也不一定行得通。

3．自主占有的限制

法律对于自物权占有的限制，是对于不同对象在不同场合、环境、气候、时候、状态下的限制。自物权人在独立行使占有权时，源于法律的限制，包括成文法与习惯法的限制。因此，自主的占有变得相当的自由而灵活。自物权人可以与其他人一同行使占有权，或者与共有权人、合有权人一同行使占有权，或者与他物权人分工并分级行使占有权，物权关系与信托关系由此而产生。故彼此之间的合同关系成为必然条件与必要措施，此种情势下，既有法律关系的限制，又有合同关系的限制。当然，合同关系是依法律的原则立场而成立的，自主的占有是有一定的限度的。

自主占有，有着广泛的应用性与广谱的选择性，因为地位特殊、物权突出、交易活跃，法律是根据不动产占有与动产占有进行分门别类的规范与限制的，前者比后者的限制程度要严格一些。不动产的占有、使用、收益与违约责任，既有涉及民事部分的，也有涉及公事部分的，更多的是涉及公事部分的，对于涉及公事部分的原则上要严格许多，这是需要引起注意的地方。

其中，最主要的是法律对于土地占有权的限制，其次是对于房屋占有权的限制。来自民事主体的限制，主要集中于债权人的限制，其中大部分的强制性反定限物权，来自质权、留置权的限制，这也是对于动产自物权占有人限制的主要组成部分。

三、自物权占有与他物权占有的关系

自物权占有与他物权占有的关系，指公占有、共占有、合占有和私占有所有权人与其他物权人的物权关系。其他物权，包括用益物权、用益权、单一占有权、享用占有权和担保持有权等副占有权，或曰包括副占有权、准占有权、持有权、管有权等他物权。

确认、平整与保护自物权占有与他物权占有的关系，总的要求是，有成文法规定的按照成文法的规定实行，无成文法规定的按照习惯法或者乡规民约来实行。无论如何，当事人之间建立与规范合同关系是必不可少的中心环节，应当始终地牢牢地记住这个诀窍与工具。

辨认与确定占有的主体与权利，是物权保护的重要一环。现实中，各种物权主体会以不同的面貌出现。在物权法的规定比较简略的情势下，人们需要依靠习惯法或者法理学说来加以补充。

究其实，每一种占有权几乎是单木不成林的，或多或少地会与周围的物权发生联系与碰撞。物权化运动中，发生物权聚合与物权裂变也是常常发生的。我们知道，自物权占有与他物权占有的关系，就是主导物权与从属物权的关系，是纵横交错的物权关系。更进一步说，物权关系从属于法律关系，民法的物权关系服从于行政法的物权关系。若要完整地准确地解释自物权占有与他物权占有的关系，只能从这两种不同的价值观、不同的物权观和目标对象中找出正确的答案。这个命题是十分复杂的，而我们的头脑是十分简单的，如果一一总结起来，总是难免挂一漏万，在此也只好作个简要的提示。

人是容易犯惯性与依赖性的。我们当然要精读细读物权法。但是，话又说回来，整部物权法可以说是个大纲，还有许许多多的物权没有涉及到。占有的现象，又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物权现象，自物权占有与他物权占有的关系穿插了许多正占有与副占有、主占有与从占有的关系，贯穿于全部的物权体系与脉络。关键在于，我们要从其中找出头绪来，层层剥茧，层层抽丝，从关联的物权事件中找出规律性的东西出来，进行对号入座，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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