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鸟人(18)


从长相上来说,宁静老师乏善可陈甚至有些平庸,大眼睛上面是两条短粗的眉毛,会让有文化的人想到古龙笔下的大侠陆小凤。鼻子、嘴巴、耳朵恰到好处地盘踞在柿饼脸上,像那些丘陵和村庄盘踞在北方的田野上,看起来舒服却缺乏令人过目不忘的特征。宁静老师皮肤光滑、柔顺、白皙如中国古代宫廷女子穿的绫罗绸缎或者广告里说的那种丝滑巧克力。她的一对乳房是传说里的布袋胸,即使大号胸罩也束缚不住它们,走起路来颤颤巍巍,晃动的人意乱情迷。她牙齿整齐,白的耀眼。离开宁静老师粗胖的腰身后,我已经确定了未来日子对女人的审美标准,她们必须皮肤白皙、柔顺、光滑,乳房坚挺饱满,牙齿整齐洁白,这三项缺一不可。后来跟我有过性关系的女人,即使数以百计,却没有一个不符合这种标准,也没有一个能够超过宁静老师,这是令我纠结又非常愉悦的地方。

所有知道我跟宁静老师那些事儿的人都对我们之间发生的恋情不可思议。我英俊挺拔、高大阳光,如一位刚到人间的天使的哥哥或者弟弟,宁静老师却更像一位俄罗斯大妈或者法国厨娘或者中国河南、山东的劳动妇女,我们两个的肉身缠绕缠绵在一起的时候,既不和谐又有些残忍,这就是我理解的爱情和初恋的样子。有人会把我对宁静老师的迷恋和重口味理解为从小失怙后的母爱情结,可是我知道这根本不是我曾经一往情深地爱着宁静老师肉体的真实原因。不管是我妈妈还是我爸爸最后的情人费小雅,她们都是标准的美人,而宁静老师跟美人的距离,是王昭君和林童言的距离,是平民百姓和王孙公子的距离。如果非要给我将初恋和童子之身全部交给宁静老师一个原因和理由,那就是我非常迷恋她举世无双的乳房。我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女人的胸是男人的港湾,是男人结束漂泊的精神和灵魂的故乡。

宁静老师是用一次次课堂提问叩开我少年心扉的。我英语成绩烂的超乎想象,如果给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国英语学的差的高中生们搞一个排行榜,我会数一数二或者独占鳌头。为了帮助我记住那些蝌蚪一样乏味漂游的英语单词,宁静老师几乎每节课都会用英语把我叫起来,让我去教室前面给她拿黑板擦、扫把和做一些比较无聊的动作,比如说举起手来或者蹲下、装笑或者装哭。她那流利的英语即使一板一眼说出来,也依然令我迷惑和不知所云,我的困惑和窘态经常会惹得全班哄堂大笑,这令我非常不自在。即使知道宁静老师这样做是为我好,我也一次次下决心要反抗这种令我恼羞成怒的宁氏教学法。于是,某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因为前一夜的梦遗搞得我疲惫而恍惚的时刻,宁静老师又叫我起来到教室前面去给她做道具。我站起来,用非常严肃地口吻说:“yes, Sit down!”然后面无表情地坐下。宁静老师非常窘迫,她的脸上腾起了红晕,鼻子上也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她终于体会到了我曾经经历过的尴尬痛苦,她的这种尴尬痛苦令我产生由衷的快感。

两天之后,宁静老师叫我去了她的宿舍兼办公室,用循循善诱的大道理告诉我学习英语的重要性。看着那些老生常谈的句子从她好看的齿缝间流淌出来,她的乳房在话语之间微微颤动,搞得我心猿意马,一个非常恶作剧的念头便从我心底泛了起来。也就是这个恶作剧的念头,半小时之后,我跟宁静老师一起赤条条地在她那张朴素、温暖的大床上滚在一起。我的处男之身被破了,我第一次尝到性爱的乐趣,就毫不犹豫地喜欢上了这种男人和女人之间最乏味又最令人着迷的活塞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