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个小册子玩玩
王彦明
今天收到了诗人袁炼邮寄来的诗集《世界这么安静》。这是一本自印的诗集,用的香港的书号。用香港书号印书,这是一种比较常见的自印书籍,成本比较低,印刷要求比较宽松。从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我就收到过用香港书号印刷的书籍,有人还藉此得到了通向大学的敲门砖。那个时候自印诗集,出版社主要集中在“天马”和“银河”,后来我发现现在依然如此。看来诗人都是恋旧的。
望着书橱里几百本诗人赠送的诗集,我经常在想自己真是愧对他们,还有多少本我还没有读完,还有多少本我尚未染指内页。诗歌并不长,可是阅读竟让有障碍,这绝对是慵懒的体现,当然也许还有其他原因。我自认为是个比较不错的诗歌读者了,收到的诗集我都分本别类的放入书橱,自己喜欢的会出现在我的床头,成为“枕边书”。睡觉前和如厕时,我都喜欢读些东西,诗歌是纯净之物,自然只能出现在枕边。除去阅读,我还经常做些摘抄和札记,所以那些喜欢的书都是充满手印的。我个人的理解是认真阅读在今天已经是一种偏执,一种美好的偏执。
一个写作者,我姑且不称他(她)为诗人,出本作品集都是非常不容易的。资金姑且不说,仅就精力的牵扯就让人可以的。从版式到封面,再到纸张,甚至还要关注印刷工具,一本自印的书其实凝结着作者更多的心血。可是这些作品集的命运又如何呢?曾经参加过一个作协的年会,年会的一项活动是请大家挑选几本作品的藏书。这些藏书大多都是会员们赠给作协主席的,扉页上都有签名和“雅正”云云。我遇到一位认识的老兄挑得特别起劲,就赞叹说真是爱书之人。奈何老兄把手里的五本书一下子扔给了我,然后继续翻找,嘴里还念念有词。我仔细分辨,才听清他说:“奶奶的,老子当初给他邮寄了六本呢。那一本哪去了?”
以上这些尚属待遇较好的,甚者未能见到读者则已经被过秤,按斤两计算了价格,被拉回了回收站,转而化为纸浆了。曾经一位当编辑的好友劝我不要给杂志社邮寄自己主编的刊物,因为每月初他都要处理编辑部没有拆封的杂志。去处自然就是回收站了。诚然如此,像我这样写诗十余年的作者,总是希望自己有一两本小册子行市。我虽然对外宣称自己著述若干,实则未见读者者众。
自己也不免心动,可是一直未曾甘心作品转瞬化为纸浆,心血付之东流。后来国内兴起小出版,就学着别人筹点钱,出了一本,还学着那些“特立独行”的诗人,标出两个价格:成本价和升级价。自然购者寥寥,于是乎自娱道“玩玩”,如此而已。也确实是“玩玩”而已,不然能如何呢?我明白那些标高价者的心态,一是自负,二是期待有付钱之后的读者。可是在这样一个荒诞的时代里,等待付钱的读者多么像等待戈多。内心除了空无着落,还有什么感受?
印个小册子,其实没有什么满足感,只是一种期待的心态,尝试一种可能。可惜也许要求太多了,也只能留下自娱的想法了。本来挺严肃的事情,整得像个笑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