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应当在万亿元税收之外找定位
杨于泽

　　全国“两会”有一个话题，是国企的贡献与责任。有媒体说，国资委监管的122户央企2010年上交税费1.4万亿元，这是央企的三大贡献之一。国资委主任王勇近日更明确地宣称，央企每年上缴税收1万多亿元，这是“央企的最大贡献”。
　　众所周知，办企业的目的是赚钱，对于股东来说，不赚钱的企业是没有价值的。国资委主任应该算央企出资人的最高代表了，按理他应该是很在乎企业盈利状况的，这是衡量企业好坏的一把通用尺子。但他说，央企的“最大贡献”是每年交税，给人的印象是他不太在乎央企赚不赚钱。
　　企业能够每年交税，特别是122户央企去年上交税费1.4万亿元，对政府来说当然是巨大的贡献。但如果是我办企业，我可不是怕政府税源少，光图一个给政府多交税。自然，企业交税是免不了的，但在交税之外，我还是想赚钱、多赚钱。不赚钱的企业，或者盈利情况不佳的企业，即使给政府交的税再多，老板也不会满意，他很可能就撤资不干了。
　　王勇主任说央企的“最大贡献”是交税，或许有些难言之隐。记得国资委前主任李荣融公开表白过：“我想不大白，为什么国企搞欠好的时辰你们骂，此刻我们国企搞好了你们仍是骂呢？”财政部上月宣布国企2010年实现近2万亿元利润，国务院已宣布提高央企国有资本收益上交比例，但舆论觉得还不够，要求进一步提高比例。王勇主任只好道出实情：央企赚的那点钱，只够解决央企自身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盈利让“全民”分享。
　　但一家企业，不能为股东赚钱，交税成了它的“最大贡献”，这本身是很可笑的。任何企业，不管其产权性质，也无论其资本来源地，即使它亏损，只要发生生产经营活动，都是要依法纳税的。企业要交的税，如增值税、企业所得税，目前与企业性质毫无关系。外资企业曾经享受一定的优惠税率，现在国民化了；只有高科技等少数企业，目前尚享有一定税收优惠。总的来说，企业纳税义务是平等的。
　　这使我们想起若干年前，各地进行国企产权改革，有些地方国企全部民营化，有人指责当地领导“贱卖国有资产”，而地方领导们的解释一律是：国企不改，死路一条；民营化后，私有产权到位，企业做大，税收成倍增加，政府可以为老百姓建桥修路了。现在我们退一步讲，即使民企不比国企交税多，起码也不比国企交税少。
　　则央企的“最大贡献”是每年交税1万多亿元，并不能证明央企的伟大，相反这种“最大贡献”恰恰证明了央企的平凡。只要市场存在，没有国企，就会有民企应运而生，填补空白。每年1万多亿元的税，民企不会少交一分钱。
　　这样的央企功劳，显示国企目前目标不明。全民所有的企业赚了钱，全民却很难分享企业红利。赚股东的钱，再回报股东，这在逻辑上纯属多此一举。而作为企业，国企不赚钱又说不通。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的最新研究报告显示，2001-2008年，政府补贴给国企的比国企赚的多出近2万亿元，国企的真实净资产收益率为-6.2%。这就使我们不能回避如下问题：我们如何定位国企？国企要不要改革，如何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