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围棋路


屈指算来,今年是我学围棋的第25个年头,围棋和读书,大概是我终生的两个爱好罢。

 

作为业余棋手,我很少正儿八经地参加比赛,25年间,我只参加过1987年的杭州业余段位赛,获业余2段;1988年参加了杭州市中学生围棋比赛,第5名;2000年,参加了浙江省业余围棋棋王赛,高段位组第35名,这个比赛之所以以我这样没段位的棋手(业余段位当时是2年有效)也能挤到高段位组,主要是因为和组办方人头比较熟。35名的另外一个含义是高段位组倒数第三名,不过那次,我赢了福建省的一位5段,他当时是福建省业余冠军。还有一次是网络比赛,我第一盘就和网络上很有名的红桥卧龙遇上了,他是业余6段,一番苦斗,当然是我技不如人输了,搞得就没有心情再下下面的比赛了。

 

我们这一代围棋爱好者,大多是擂台赛的一代,我也不例外。我学棋的时间,应该是中日围棋擂台赛聂卫平对武宫正树的前夕,那盘棋被媒体极度渲染,被称为“世纪之战”。比赛的时间应该是1987年的3月31日,为了看懂这盘对局,我们一帮子同学都放弃了足球,改下围棋。那盘棋通过电视做了大盘讲解,看了,不过,以当时的棋力依然看不懂。

 

因为有一群同学和我一起学围棋,所以我的进步还是很快的。没人教,于是我就买来三本日本棋院的《围棋入门》自学,当看完这套书的时候,以前让我9子的同学就已经可以分先了。这一年暑假,我第一次击败我们学校公认的第一高手,他当时的棋力已经有初段,而且几乎从来不输,这次胜利,让我感觉像是夺得了一个大赛的冠军。不过,之后和他之间的对局,还是不怎么能赢,直到那年初冬,在一个初雪的天气里,我再次执白战胜他,这次胜利,让我正式感觉自己已经有初段水平了,于是决定第二年参加段位赛。

 

1987年的暑假,我学棋已经有1个多年头,段位赛报名之后,经过测试棋,被分在业余2段组。我把这次段位赛看得很重,整个暑假都在打谱,经常摆到深夜。9月的段位赛比较顺利,循环赛7盘只输了一盘,定段成功。唯一输的一盘,对手是后来的杭州市中学生冠军,棋力相当强,他那年以全胜的成绩直接升到了3段。

 

1988年,学业已经比较重了,对围棋虽然还是很爱好,但执着程度不如以前。那年还是打了中学生围棋比赛,在淘汰赛上获得全胜,但进入循环赛觉得反正名次有了,认真程度就差了很多,最后只获得第五。1988年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应氏杯的举办,聂卫平九段和曹薰铉九段决赛有2局棋是在杭州下的,父亲给我票,我看了大盘讲解,记得是有一盘是曹志林讲的,他说,聂卫平是体育界首富。

 

大学时代,擂台赛的热潮已退,下围棋的人少了很多。唯一能和我下的一位同学,要被我让三子。但意外的是我这位同学对围棋却异常执着,和我一下就是20年,从让三子到分先,在第10年的时候,已经可以赢我,现在,我已经很难赢他了,更意外的是,这位本科学电子工程的家伙,现在已经是一位围棋教练,和几位六段五段办起了少儿围棋培训班。

 

工作之后有很多年,除了这位同学,我很难找到下棋的人,直到互联网出现。1997年,我开始在IGS上下棋,终于解决了这个找人的问题,到后来的联众、清风、TOM、弈城、新浪围棋,互联网对局,终于让我不用再担心找不到棋友对弈了。

 

然而,我还是挺怀念学棋的中学时代,那时候的暑假寒假,几乎每天都在下棋,尤其是漫长的暑假,一帮同学不仅下棋,还集体研究,我们当时摆的死活题可是最深奥的《围棋发阳论》,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时代。父亲并不阻止我下棋,还因为我被评上学校的三好学生奖励给我了一副云子。这在当时是非常珍贵的礼物。现在,父亲已经逝世,但他送我的这副云子依然在,这是我的少年时代。

 

现在,女儿已经2岁多了,她居然也喜欢玩我的围棋子,这让我非常欣喜。我并不想把她培养成为职业选手,我知道这条胜负路大概是太苦了,但我希望通过围棋锻炼她的智力,围棋肯定是最好的智力游戏。以我的棋力,她即便学棋,也很难让我2子,因为我和女子职业选手下,也只是授2子,甚至有次分先的超快棋还侥幸赢过,我希望女儿能下到分先能赢我的水平,这将是我对她下棋的最大期望。

 

围棋让我经常会想起少年时代,为了赢棋,我可以整个暑假呆在家里打谱。围棋能磨砺人的性情,木谷实曾经对他那些离开木谷道场的弟子说过,想起学棋的艰难,以后,都要坚持下去。

 

从最早学坂田荣男,到学吴清源、小林光一、赵治勋、曹薰铉的棋,我大致也形成了自己的棋风,我最喜欢的是赵治勋和曹薰铉的棋,充满韧性和执着,就像一只不死鸟。

 

我期待着女儿击败我的那一天。学棋25年,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