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治庸风暴”想到庆历新政


  “治庸风暴”首发于武汉,后蔓延至全国。今后能否持续?怎么演变?是否会向纵深发展?都是值得关注和期待的。

  北宋文学家范仲淹有句名言:“历代之政,久皆有弊,弊而不救,祸乱必生。”这是周期性的历史规律。着眼当下,其弊端主要有二:一曰贪;二曰庸。因此,治庸应该算是抓住了根本问题之一,但怎么治却又是个关键问题。对庸的理解,当有深浅之分。近日所见,治庸所触及的人和事,依笔者来看,还属浅层。上班迟到,不务正业之类,办事员、科长、处长之流,确有整肃纪律、端正作风之必要。然而,庸决不仅限于此。个人素质、谋政之法等等,是庸是能,常常与决策人物相关。一个贫困县,老百姓的温饱都长期得不到解决,决策者却热衷于建现代化的歌剧院,或去搞一些诸如“百里长廊”之类的形象工程,这是不是庸?对比那些以混为表现形式的庸,这样的大庸则危害更大更深。“治庸风暴”如果不是浅尝辄止,就必须要触及深处和痛处,拿一些关键部位开刀。如果是这样,问题就复杂了,因为可能涉及到关键人物,这就成了一场关系到某些决策者自身的革命。但凡关系到敏感政治痛点的问题,都会遇到强大阻力。要取得成功,需要有勇往直前的胆识,需要好好吸取历史的经验和教训。

  “治庸风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庆历新政。

  庆历新政的推手是范仲淹。当时,范仲淹刚刚受到宋仁宗重用,担任参知政事一职。他改革的重点是干部制度,治庸就是其中的重要内容。说来也巧,作这项决策时,恰好时任谏官的欧阳修搞了个调查报告,调查的地点就是在湖北。当时,湖北钟祥的一把手王昌运又老又病,走路困难,连办公都得两个人扶住,其州政是可想而知。而随后接替他的刘依,也是70多岁,他甚至连当朝的宰相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样的官员,怎么能治好地方?

  所以,从实际情况来看,北宋的那场政治改革确实是正当其时,非常必要。范仲淹也踌躇满志,对庸吏贪官一点也不留情面。只要调查属实,就大笔一挥,立马革除其职。时任枢密副使的富弼提醒他:“你一笔勾了他容易,可你知道不知道他全家都在哭?”范仲淹说:“一家哭总比一个地区哭要好!”范仲淹的新政,对当时的积弊无疑起到了强大的震动作用。

  诚然,庆历新政象历史上许多有胆识的新政一样,都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对此,我们无须过多地分析其原因,因为在封建社会,实行的都是专权政治体制,所以,遭到代表少数人利益集团的抵制总是其失败的主因。但是,庆历新政的思路和举措,却是可圈可点,并值得我们借鉴的。

  对比北宋时期,我们的社会文明了一大步。已经没有了那种要维护家族式的皇权统治之虞了。但仍然面临着许多新的矛盾和问题。纵观现实,我们看到,现行的干部管理制度已经不存在“荫恩”现象了,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的年龄、学历也都有相关要求。但年龄、学历代表不了一个人的素质,也代表不了一个人的能力和态度。毋庸讳言,当下的官员之庸是一个非常突出的问题。和北宋时期钟祥的那个刘依不同的是,有些干部不会不认识比自己大的干部,而对自己分管的那些稍微繁琐一点的工作,甚至是分管的人一问三不知的却是大有人在。庸的表现形式林林总总,非笔者的这篇短文所能罗列。但其实质都可以称作不作为和乱作为。

  世界上的事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最讲认真。这是我们过去常常挂在嘴边的话,虽然很难真正照着去做,但是它的确道出了执政成功的真谛。中国是一个面子观念很强的国家,这一点成为我们许多工作的拦路虎。同样,要使“治庸风暴”取得成效,还得破除面子观念,讲求认真。笔者套用范仲淹的话来说,就是:让少数人哭,就是为了让多少人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