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忽悠:讲正确的废话


  文山会海,正确的废话泛滥成灾。

  以我所在教育领域为例,正确的废话同样让人的耳朵长出了老茧。“教育要让人民满意”、“要减轻学生的学业负担”、“应该提高学生的道德素质”、“教育机会要均等”、“要注重大学内涵建设提升教学质量”、“应该去行政化建立现代大学制度”、“要清除学术腐败”,等等,等等。没有一句是错的,但没有一句是要兑现的。总是“要”、“要”,几乎不讲“如何”、“如何”;老是“应该”、“应该”,就是不提“怎么样”、“怎么样”。诸如此类的尽管正确但又可以从不负责任的话为什么会铺天盖地广为流行?

  讲正确的废话,也并不一定有主观上的故意。有的官员也是想做事情,只是不知道通过怎样的途径、手段和措施让自己的愿望变为现实,也不知道自己的职责就在于解决问题化解矛盾把愿望变现实。愿望与现实错位,目标与手段颠倒,只会不厌其烦、接二连三地提要求、表愿望。许多时候连要求也提不出、愿望也表不了,只好到文件、报纸中去抄。如此正确的废话的泛滥实属官员能力不够所致。另外一类正确的废话就是地地道道的官场忽悠了。这类官员深知正确的废话的妙处:既可以不做事,又可以代表方向、路线的正确;既可以省心省事,又可以彰显自己的雄心壮志;即使工作落后群众不满,正确的废话又可以作为挡箭牌把责任一推了之。正确的废话,简直是护身符,能确保自己一生既轻松又无忧。做实事,讲有个性的话,既费力又伤神,既苦自己又得罪他人,弄不好与上司意见不符还要葬送仕途。比较之下,讲正确的废话不失为为官处事的上策。所以,不要对当前泛滥成灾的正确废话有太多的不满,更为声势浩大的正确的废话还在后头呢。当下一些最为基层的官员讲起话来,也尽是正确的废话。看来,不论大小官员对正确的废话的“妙处”都有了深刻的领会。

  与官场泛滥成灾的正确的废话相对应的是民间无处不在的无厘头的牢骚。官场的忽悠与民间的牢骚,既泾渭分明又彼此联系,这种共生相伴的言语生态,构成了当下中国社会的一大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