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130)


(注:上篇说到1983年5月底,我大三末期的日子)
1983年6月1日 星期三
    今天的政治课上,我和娄志宁又聊上了:
我:你是否认为我是你最好的同学?
娄:是,你没觉得我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吗?
我:你住院那会儿,我一天不去看个一两次,就感到心里不踏实。
娄:不过有一天没来,我等呀等的,心说怎么还没来呢?
    我心里一动:他可真有心呀!是有一天我为了赶作业,没去看他。
    晚饭时,我在调剂灶吃饭,碰到张骏,两人边吃边聊、又说又笑的。我先吃好,他说“你先走吧。”我坐着没动。洗碗时,我才发觉,我把调剂灶的竹筷子带出来了,我对他说“你先走吧”,我去还筷子;等我出来,看到他在食堂门口等我。
    晚上,我在院里看电影,八一厂影片《布谷催春》,金鑫主演。我和吴寿宏坐在一起,他胖乎乎的,整天乐呵呵的,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和谁都相处地挺好,我喜欢亲近这样的人;我不由自主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身不由己地紧紧靠着他,连他身上由于呼吸而引起的轻微起伏我都能感觉到。
1983年6月2日 星期四
    下午我去实验室做同步实验,去晚了,一眼看去,别的实验小组都是三人一组,只有王锁柱和刘明宇是两人一组,我就去和他们一起了。女生张淑敏和李敏那组离我们不远,王锁柱不时地往那边看着。
     晚饭后,我和张玉洪一起往教学楼走,我把实验室的事给他说了;末了我说:“以前,张淑敏和李敏老来找你,同学们都在说你的闲话,你是鱼没吃上却沾了一身腥。”
1983年6月3日 星期五
    晚饭后,我叫张玉洪去游泳,他很勉强地去了;离晚场时间7点10分还早,我们先在校园里的小花园转了转。我说:“以后我们每天晚上去游泳好吗?”他说:“我每天早上练哑铃,中午打乒乓,不想再天天晚上去游泳了。”
    我们往游泳池走。我给张玉洪说,我在王锁柱面前说李敏时,他护着她。玉洪责怪我:“你就不该这么说,两个女的,其中一个是他的女朋友,另一个是他女朋友的好朋友,你在他面前说他女朋友的好朋友,他当然不高兴了。”看到玉洪一路上的不开心,我明白了:“我对一个人、两个人去游泳并不在意,我经常一个人去看电影,既然你不想天天游泳,以后我还是自己去吧,你想去的时候,就来给我说一声。”很无奈,我很怕孤独却又总是孤独。
1983年6月4日 星期六
    上午的政治课上,我和娄志宁又争了起来。大学同学的自尊心都很强,谁也不会随声附和别人的观点,否则会显得自己的肤浅幼稚和别人的技高一筹。不过总体来说,我和娄志宁俩个还是蛮说得来的。记得有一次我们这样对话:
我:我们俩个家都在西安市,如果大学毕业后能分到一个单位就好了;我们将来可以搭档做管理,你任正职、我任副职。
他:干嘛要我当正职,你当副职呢?
    下午例行班会:肖主任让刘晓光把上次的演讲稿读了一下;然后是同学们各自填写自己下学期的选修课。
    会后回家,我给姐姐买了一块巧克力威化和两小块巧克力。
1983年6月5日 星期日
    上午在家看电视,儿童故事片《泉水叮咚》,由老影星张瑞芳和小童星方超主演。下午,和姐姐一起去纺织城影院看电影,英格丽褒曼主演的《爱德华大夫》。看完电影,我在纺织城商场买了一条游泳裤,之前,我一直借娄志宁的游泳裤穿。
    妈妈今天上中班,爸爸去三厂干私活去了。姐姐烧晚饭,我和姐姐、红金一起吃;饭后,他们送我到汽车站。
1983年6月7日 星期二
    我在校时,天天去游泳,没有伙伴一起去,没人讲话,也好,更专心了:我一个人不停地游着,每次去都要游够1000米。
1983年6月8日 星期三
    晚上,我在院里看电影,根据刘心武同名小说改编的北影故事片《如意》,由郑振瑶和李仁堂主演。郑振瑶含蓄内敛的演技,让我对她出演的影片情有独钟。
     班里现在开始征订下半年的报刊了,我上半年订了《读者文摘》和《课外学习》;下半年,这两份杂志,加上《文摘报》,我想让妈妈在厂里订。
    我们班的大教室里这学期放了五盆花,一个月前的一天上课,娄志宁指着已经干枯了的花对我说:“给花浇点水吧!”从那以后,我经常给这五盆花浇水。如今,这几盆花都长出了新绿的叶子,我把原先的枯枝、枯叶也剪掉了,这样看起来就鲜活多了!
    我和娄志宁说好的,晚饭后他来叫我一起去看电影,可他没有来,我就和张玉洪一起去了。
1983年6月9日 星期四
    上午,娄志宁歉意地对我说:“昨晚看电影我没来叫你,张波开始说她不想去看的,后来又说她想去看了,我也没来和你说一声。”我已经说了没关系了,他还觉得过意不去:“我在一份报纸上,看到了交友十诫,其中之一就是失信。”
1983年6月10日 星期五
    这段时间,我对我们组来自西宁的女生崔文蔚很有好感。前些日子,我们班同学去终南山旅游时,当晚我们组同学会餐,小崔拿出一瓶小香槟对我说:“任海勇你能喝酒吗?”我说:“香槟我没有喝过。”她一面把酒瓶递给叶岗,一面说:“叶岗,给任海勇倒酒!”叶岗不解:“给任海勇倒酒?你给他倒呀?”小崔:“我左手不好倒。”叶岗就给我倒了一碗。当晚宿营时,我要抄歌词,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抄不方便,我看王丽凤在旁边,就想把手电递给她,让她帮我照一下,站在远一点的崔文蔚看到了,抢先一步接了过去。
    从终南山回来后,我在调剂灶买饭时,几次碰到崔文蔚。有一次,我排在前面,帮晚来的她代买饭;也有一次她去得早,给我代买。小崔文静又不失活泼,就是个子太矮了。我给娄志宁说起对小崔的好感,他说小崔挺可爱的。我心说:小娄的女朋友张波也挺矮的,他不会是希望我找个不比张波高的吧?我觉得小娄把我看简单了,有一次,我说某同学“窝囊”,他接口说:“你不也窝窝囊囊的吗?”真没想过还有人觉得我窝囊。
    今晚,我忽然想到这样一个欲说还休的问题:自从我和王锁柱不再来往之后,我好像在急于寻找感情寄托,周宝玲、王丽风、崔文蔚,我能像喜欢男生王锁柱那样喜欢她们这些女生吗?我对她们能有我曾经对王锁柱的那份痴情和迷恋吗?我很清楚,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