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

 

阴雨连绵，花事沉重

四月的北方少有的天气

柳絮粘在马路上

花瓣零落成泥

青春灿烂的尸骸

老人关闭了回忆

 

而日子仍在继续

发霉的柴米油盐

吃辣椒的舌苔变厚

白开水的味道

永远温吞

蚂蚁忙忙碌碌

不知疲倦的卑微

危险无处不在

 

我开始怀念南方

层层叠叠的山峦

湿漉漉的葱茏

弥漫的大雾

以及，青春的伤感

2011-4-30

 

危险的阅读

 

阅读一直在继续

身体的另一条动脉

无声无息的流淌

不可或缺的呼吸

 

早已过了迷路的年龄

信息四通八达

一成不变的上班路线

在阅读中被强行拦下

 

我不得不在尘世放弃尊严

得过且过，确凿的理由

而在词语的密林里

我再次确认曾经的耻辱

 

然后，痛不欲生

然后，想毁灭证据

然后，幡然醒悟

然后，一切又卷土重来

2011-4-30

 

 

无聊

 

必须借助纸张

才能听到季节的呼吸

而季节并未设防

 

他说他喜欢树木

却一再错过

看槐树开出的第一串白花

 

香味弥漫之时

他和别人一样沉醉

夜里的忧伤是青春的掌纹

 

阅读比写作还要荒唐

古老的烟云

更容易让人沉溺

 

然后逃离现场

一路失魂落魄

继续蒙尘的人间烟火

20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