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风云(三) 1-29 华国锋与粉碎“四人帮”


 

 

         北京风云()

 

      “四人帮”受审 邓小平复出

 

                        王先金 编著

 

          第一篇  “四人帮”法庭受审

                 “红女皇”悬梁自尽

 

 

              1-27 毛泽东发现和重用华国锋

 

    当年,一个15岁名叫苏庆惠的青年,从杜家庄来到交城,在“义成合”皮坊当学徒。结婚时,他租了张家院子北面的几间正房,作安家之地。1921216日,生下一个儿子,苏庆惠给他取名苏铸。此人就是华国锋。

    苏铸是山西交城县杜家村人,1938年参加牺盟会,扛起土枪上山打游击,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改名为华国锋,取自“中华民族抗日救国先锋”。19岁时担任交城县工、农、青、妇、武各界抗日救国会联合主任。1949年中国革命胜利前夕,和同在部队工作的五台县人韩芝俊结了婚。时任山西交城县委书记兼武装大队政委的华国锋随军南下,来到毛泽东的家乡湖南,历任湘阴县委、湘潭县委书记,一直在湖南工作了25个年头。      毛泽东和华国锋()

    在毛泽东的家乡,华国锋进步很快,1954年任湘潭地委书记,1955年夏,毛泽东在作了轰动全国的《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的报告之后,很快就读到华国锋写的《克服右倾思想,积极迎接农业合作化运动高潮的到来》、《在合作化运动中必须坚决依靠贫农》等三篇文章。这些带有浓厚家乡气息,读来颇为亲切文章,引起了毛泽东的好感。因此,毛泽东在路过湖南时特意接见了华国锋。华国锋被毛泽东看重是得益于他在湘潭的工作。当他还是湘潭地委书记的时候,就着力保护和完善毛泽东故居的设施。

    19596月庐山会议这前,毛泽东离开北京,途经长沙,华国锋安排并陪同毛泽东湘潭的家乡之行。

    毛泽东写下了《到韶山》七律诗:

        别梦依稀咒逝川,故园三十二年前。

        红旗卷起农奴戟,黑手高悬霸主鞭。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

    由于视察湘潭家乡比较满意,加上其他原因,毛泽东亲自提名华国锋担任中共湖南省委书记处书记。

    1963325日,华国锋陪同叶剑英访问了毛泽东的故居韶山。从故居出来,叶剑英又去了陈列毛泽东青少年时代图片陈列室。叶剑英仔细认真地看了后,激动不已,挥笔写下了一首《七绝》:

        六亿同胞呼万岁,五洲志士称导师。

        欲朔河源到星宿,韶山风物耐人思。

    华国锋读了这首七绝后满口叫好。叶剑英谦虚地直摇头,华国锋仍忍不住说:“我不懂诗,只觉得这首诗好就好在‘韶山风物耐人思’的‘耐’字上,一个‘耐’字,这是千秋万代的事情。我说对了吗?”叶剑英握着华国锋的手,哈哈地笑了起来。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华国锋负责修一条从长沙到韶山毛泽东家乡之间的铁路,把大批红卫兵送到北京,因而得到红卫兵的信任。“文革”初期,毛泽东的讯息异常灵通,当四十七军负责人和湖南省军区负责人到北京向毛泽东汇报湖南“文化大革命”动态和“三结合”组建新班子的时候,毛泽东说:“湖南有的人就不能打倒,比如华国锋,他就是一个老实人,经得起考验的同志,基层工作经验丰富,有头脑,理论水平也行,这样的人我看还是结合进去,左中右,我看华国锋还是左派嘛。”

    1968年以后,华国锋担任湖南省革委代主任、中共湖南省委书记、广州军区政委、湖南省军区第一政委。19694月在中共九大会议上,华国锋当选为中央委员。

    19719月林彪事件发生后,叶剑英受命主持中央军委办公会议,重新负责军委的日常工作,而华国锋也从长沙调来北京。华国锋当时语言不多,思想深沉,善于体察毛泽东的意图,时常向毛泽东请示汇报工作。他淳朴、热情、细致、踏实的作风和憨厚自谦的仪表,给最高领袖留下了可以信赖的印象。毛泽东因此把他调到中央工作,19738月在中共十届一中全会上,叶剑英当选为中央副主席,华国锋当选为政治局委员。19751月四届人大一次会议上,华国锋被任命为副总理兼公安部长,叶剑英任国防部长。

    1976年中央一号文,使华国锋成了毛泽东一人之下八亿人之上的人物。22日,中共中央发出通知:一、经毛主席提议,中央政治局一致通过,由华国锋任国务院代总理;二、经毛主席提议,中央政治局一致通过,在叶剑英生病期间,由陈锡联负责中央军委工作。

    华国锋接任代总理之初,按照毛泽东的意图,领导了一场全国范围的“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与此同时,华国锋的接班人地位进一步得到巩固。47中共中央做出了两个决议:“根据伟大领袖毛主席提议,中共中央政治局一致通过,华国锋同志任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中共中央政治局讨论了发生在天安门广场的‘反革命事件’和邓小平最近的表现,认为邓小平问题的性质已经变为对抗性矛盾。根据伟大领袖毛主席提议,政治局一致通过,撤消邓小平党内外一切职务,保留党籍,以观后效。”

    1976430日,毛泽东主席在会见了新西兰总理马尔登后,他把陪同会见的华国锋留了下来。华国锋向毛泽东汇报了某几个省的“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形势不容乐观,毛泽东对华国锋说了几句话,华国锋表示自己没有听清楚。于是,毛泽东用颤抖之手在纸条上写了三条:一、“慢慢来,不要招(着)急”;二、“照过去的方针办”;三、“你办事,我放心。”

 

 

            1-28 从“父母官”到“接班人”

 

1952年,年仅31岁的华国锋任湖南省湘潭县委书记,毛泽东的家乡韶山曾隶属于湘潭。

1955年秋,华国锋在长沙见到了毛泽东,衣着朴素、面相忠厚的华国锋给毛泽东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同年10月,毛泽东破例请华国锋列席中共七届六中全会扩大会议,年逾60岁的毛泽东对34岁的华国锋说:“你是我的父母官!1969年,华国锋在中共九大上当选为中央委员。在这次会上,林彪以毛泽东接班人的身份昭示世人。

1971913日,林彪叛逃,机毁人亡,实际上宣布了毛泽东发起“文革”的失败,接班人问题成为他更焦虑的头等大事。而此时,与毛泽东一起打江山的党内元老大多被迫远离权力中心,毛泽东的目光只能转向党内“新贵”。

毛泽东曾一度打算以“造反司令”王洪文为接班人,但他很快发现,王洪文除了跟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结成“四人帮”外,别无长处。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华国锋。

不过,华国锋相对缺乏参与抗日战争及解放战争等经历,及高层的政治阅历,无法与党内元老相比,其地位并不稳固。毛泽东自然明白这一点,他重新启用邓小平,继续重用华国锋。

邓小平复出后,进行整顿,否定文革,自然为毛泽东所不容,邓小平再一次被打倒。时势造英雄,华国锋成为当然的接班人。

19761月周恩来去世后,华国锋开始任代总理。197647日,毛泽东提议华国锋任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再一次明确华国锋的接班人地位。

毛泽东逝世前后,中国政坛上出现了三股势力,一是江青等人,也就是被称之为“四人帮”的人,他们是文化大革命的积极支持者;二是元老派,他们大多是文革的受害者,也是文革的抵制者;三是华国锋、吴德、纪登奎等政治“新贵”。

“新贵”们可算是毛泽东的下一代人,对毛泽东很崇拜,很忠诚;他们基本上是文革的受益者,对文革没有抵触情绪,但与江青等人则不同。基层工作的经验使他们有务实的一面,革命也抓,生产也促,但均不大走极端。这样,他们就与江青等人拉开了距离,而与元老派则有了感情的亲近。

病中的毛泽东,对这种局面大约也了如指掌,因而作出了意味深长的安排:选定华国锋为接班人,并在副主席前加上“第一”,削弱江青等人权力;逼迫邓小平离开政坛,但“保留党籍,以观后效”,不彻底打倒。

毛泽东逝世后,华国锋接手了三股势力并存的权力架构。在元老派依然靠边站的情况下,华国锋遭到以江青为首的“四人帮”的挑战。此时的华国锋,表现了惊人的沉着。他把目光转向元老派,谋求支持。

华国锋在元老派叶剑英等人的支持下,当上了中共中央主席、中共中央军委主席、国务院总理,成为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的中国最高领导人。

 

 

               1-29 华国锋与粉碎“四人帮”

 

    华国锋回忆说:1976年是我们党和国家最困难的一年。“四人帮”在这一年里疯狂地进行篡党夺权的阴谋活动。他们以为我是他们夺权的主要障碍了,他们没有把我放眼中,又打又拉。

    197699日凌晨,毛泽东逝世了。99日当天,中央政治局在毛泽东住所(中南海游泳池)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治丧问题。                                华国锋、叶剑英()在天安门

江青在会上大哭大闹,说毛主席是被邓小平气死的,要求政治局立即作出开除邓小平党籍的决定。华国锋没有理会江青的无理要求。江青闹得太厉害,会议没法讨论问题了。后来,与会的大多数政治局委员,包括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都认为治丧问题是当务之急。这样,会议才没有讨论江青提出的问题。

毛泽东逝世后,毛远新作为毛泽东与政治局之间联络员的任务本已经完结,但是,他个人的野心以及他与江青的特殊关系,使他头脑发热。他竟然找到江青,请江青在华国锋面前提出要求,把他留在中央工作。

1976919日,江青给正在人民大会堂处理事情的华国锋打电话,要求开紧急常委扩大会议。江青还要求,让毛远新也参加常委扩大会议。华国锋不同意开会,江青就一再打电话,非要开不可。最后,江青亲自跑到人民大会堂来,逼着华国锋开会。华国锋和几位政治局委员只好坐下来,听江青说什么。江青提出,要把毛泽东的书籍、文件,交给她与毛远新保管,“因为我是毛泽东的妻子和秘书,毛远新是毛泽东的侄子”。华国锋不同意。张春桥提出,可交给张玉凤保管,由毛远新帮助张玉凤登记、整理。江青就与华国锋争吵起来,一直吵了5个多小时,华国锋也没有让步。最后,华国锋说,这次会议,叶帅、先念没有参加,不是常委会,不算数。江青只好回去了。

之后,江青每天都去找张玉凤,纠缠着要由她和毛远新保管毛泽东的文件,还从张玉凤那时骗走了两份文件。张玉凤赶紧向汪东兴和华国锋汇报。华国锋和汪东兴一致意见:必须追回这两份文件。江青只好交回这两份文件,但文件已经被她改得乱七八糟。华、汪二人对此很生气。此后,华国锋下令,封存毛泽东的文件。这样,江青让毛远新留在中央整理毛泽东的文件的图谋,没有得逞。

928日,毛远新与江青、张春桥在中南海密谋,让毛远新直接给华国锋写一封信,提出他自己怎么办,是留下还是回辽宁的问题,然后他们在第二天的政治局会议上先后发言,逼华国锋把毛远新留在中央工作。

929日,政治局开会,华国锋主持会议。华国锋首先讲,江青提出要工作的问题,毛主席生前已经说了,她还是研究国内外动态,不变了。接着,华国锋当着与会全体人员的面,念了毛远新写给他的信。念完信后,华国锋先表态说:“我同意毛远新回辽宁工作。”“四人帮”一听,气得火冒三丈,急忙围攻华国锋。

江青恶狠狠地说:“毛远新应该留下,必须留下!只有他熟悉毛主席临终前说的话。”

张春桥、姚文元立即响应说:“毛远新应该留下。”

江青又说:“毛远新留下,是要处理毛主席后事的。”

华国锋说:“你不是说过,毛主席的后事,你不参加,毛远新也不参加吗?”

汪东兴立即出面证明说:“是的,江青同志说这个话时,我在场。”

王洪文、张春桥也听江青说过这个话,便不作声了。江青一听索性就撒起泼来,又哭又闹。这时,张春桥提议:“让毛远新暂时留下来,他熟悉情况,主席写的东西,只有他能看懂。”江青立即止住哭闹,响应说:“对,毛主席的文件交给毛远新,我放心。”

这时,叶剑英表态说:“我同意华国锋同志的意见,毛远新回辽宁工作,文件仍由办公厅负责保管。”

李先念立即附议说:“我同意华国锋和叶帅的意见。”

这样,政治局会议形成了僵局。江青又哭闹起来,并要赶叶剑英、李先念等人走。她指着叶剑英和李先念说:“你们无关的人都走。我要谈家务事。”她的意图是,只留下华国锋一个人,他们好逼迫华国锋把毛远新留在中央。

华国锋考虑叶剑英、李先念年岁大了,会议已经开了好几个小时了,就劝他们先回去休息。叶、李二人只好走了。汪东兴则坚持不走,保护华国锋。

会议继续开,“四人帮”轮番攻击华国锋,让他表态把毛远新留在中央工作。华国锋、汪东兴等干脆不讲话了,任由他们说。等“四人帮”吵嚷累了,说话声音小了一些时,华国锋问江青:“你究竟想干什么?”江青说:“开三中全会,毛远新留下起草政治报告,确定人事问题。”这句话暴露了他们的野心。

华国锋明白了他们的用意,是要让他交权。对此,华国锋是绝不让步的。他斩钉截铁地说:“会就开到这里,毛远新回辽宁。叶剑英、李先念不在场,开三中全会问题不讨论,开也要由我作报告,由我准备。党中央的人事安排,应由政治局讨论决定。”说完他起身就走。

在这次政治局会议上,华国锋与“四人帮”彻底闹僵了。他也认识到了“四人帮”的野心,决心粉碎“四人帮”。

    毛主席逝世后,“四人帮”认为时机到了,因此更加变本加厉。党和国家真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910日,王洪文背着中央政治局和华国锋,指示中办的秘书米士奇,以中办名义通知各省、市、自治区党委,在毛主席吊唁期间各省市发生的重大问题,要及时报告;在此期间有些解决不了的、需要请示的问题要及时请示,各省、市、自治区的报告和请示,要直接找米士奇。

    湖南省委书记张平化接到电话后,认为这样做不符合组织原则,怀疑有问题。张平化立即打电话将此事报告了华国锋。华国锋根本不知道这个事情,他向一些省、市查询后,得知都接到了同样的电话。这就表明“四人帮”已在采取措施,架空、控制华国锋,企图直接指挥全国各地,进而夺取中央最高权力。

张春桥的弟弟(总政宣传部副部长)亲自下到某坦克师活动,上海市再次给民兵发放了大批枪支弹药。

 

毛泽东去世之后,最高权力成为各方矛盾汇集的焦点。以华国锋为首的实力派,以叶剑英为代表的元老派,以江青为首的“上海帮”,三股力量必定要融合吸取其中一股,才有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国家元老们开始“走动”,“串门”起来。陈云、邓颖超、徐向前、聂荣臻、王震等老一辈革命家们感到十分焦虑。他们虽然身处逆境,但仍通过各种渠道进行联络、互通消息,并分别找叶剑英交谈。

大家与叶剑英交谈的都是一个话题:如何解决“四人帮”。

    911日,华国锋借口身体不好,要到医院检查。“四人帮”当时对华国锋的行动是很注意的,是紧紧盯住的。华国锋离开治丧的地方给李先念打了个电话,说:“我到你那里,只谈五分钟。”李先念说:“你来吧,谈多长时间都可以。”

华国锋到李先念家,他一进门就很紧张地说:“我可能已被跟踪,不能多留,说几句话就走。‘四人帮’阴谋篡党夺权的野心已急不可耐,现在‘四人帮’的问题已到了不解决不行的时候了。如果不抓紧解决,就要亡党、亡国、亡头。请你代表我去西山找叶帅交流看法、沟通思想。问一问叶帅的意见,并请叶帅考虑采取什么方式、什么时间解决合适。叶帅是我们党德高望重的老帅,在部队有极重要影响,所以我对他非常信任。”李先念意外之余,完全支持和赞成华国锋的意见。华国锋说完了即匆匆离去。

那时负责中央军委工作的是陈锡联,而李先念与陈锡联私交甚好。毛泽东去世后,有一天,陈锡联对李先念说:那几个人可能要动手,要当心。

    李先念受华国锋委托后,隔了两天,亲自给叶剑英打电话说要去看他,叶剑英电话中问:“公事、私事?”

    李先念说:“公私都有,无事不登三宝殿。”

叶剑英说:“那你就来吧。”

此时的叶剑英在邓小平再次受到“批判”后,也被宣布“生病”,停止他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由陈锡联主持军委工作。

为提防“四人帮”察觉,李先念于13日借去北京市植物园的名义,然后突然转向前往西山。当时叶、李两人由于有一段时间没有交谈了,互不摸底,相见时先是寒暄问好,又到院中走走,经过一段交谈之后,才转入正题。

两人坐定后,叶剑英打开收音机,以防有人窃听。叶帅耳背,又加上收音机干扰,李先念说的话他听不清楚。两人商议用笔写,然后烧掉。

李先念写:“这场斗争是不可避免的。”

叶剑英写:“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李先念:“请你考虑时机和方式。”

叶剑英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叶剑英写了陈锡联的名字,打了一个问号。

李先念写:“完全可靠,请放心。”并简要介绍陈锡联两次同他谈话的情况。

有了李先念与叶剑英的支持,华国锋态度进一步明确。

为了稳妥执行这一事关党和国家命运的重大决策,华国锋还亲自和叶帅直接取得联系,叶帅两次来到华国锋家里,交换看法,作准备工作,华、叶二人一致认为要采取非常手段解决。叶剑英都是晚上开车到中南海,到了汪东兴家里谈部署和安排。他要汪东兴同华国锋不要动,由他在他们两人中间来穿插。叶剑英的车子由从中南海西门进,在汪家讨论后,出北门又去了华国锋家,到哪去了,“四人帮”也不知道。抓“四人帮”前,他们三人根本没一起碰过面。

华国锋又找了汪东兴谈话,思想也完全一致。

    “四人帮”被篡党夺权的野心所驱使又有计划、有预谋地编造了一个“按既定方针办”的所谓毛主席的临终嘱咐,利用被他们控制的宣传机构,将其写入916日的《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社论中,广为宣传,将矛头直接指向华国锋和政治局其他反对他们的同志。

    大约是十几号,华国锋、李先念、陈锡联、纪登奎和吴德在国务院后边的会议室里议论过解决“四人帮”的问题。华国锋说:“毛主席提出的‘四人帮’的问题,怎么解决?”纪登奎说:“对这些人恐怕还是要区别对待。”其他人没有说什么,没有再往下深谈。那时,华国锋已经下了解决“四人帮”问题的决心。

    926日晚上,华国锋约李先念和吴德谈话,交换对解决“四人帮”问题的意见。

    华国锋说:“现在看来,我们同‘四人帮’的斗争,已经不可避免,这场斗争关系到党和国家的命运;如果‘四人帮’篡党夺权的阴谋得逞,就会断送我们党领导人民创建的社会主义事业,不知会有多少人头落地,我们就是党和人民的罪人。”

    吴德表示支持华国锋的意见,并说解决办法无非两种,一是抓起来,二是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用投票的办法解除他们担任的职务。他偏重主张用开会的办法来解决。李先念不同意用开会来解决的办法,他提到了赫鲁晓夫是怎么上台的例子。

104日,《光明日报》发表《永远按毛主席的既定方针办》的文章,不点名地称华国锋是修正主义的头子,更表明了“四人帮”已决意将华国锋等人打倒,是他们开始夺取党和国家最高领导权行动的信号。

华国锋正式表了态,叶剑英需要考虑的,是用什么方式解决问题。合法的方式,怕是时间来不及了。如果用武力解决,会带来负面影响,也不可取。

叶剑英、华国锋、汪东兴商议后,最后确定以坚决的方式进行“智取”。具体方案是:以讨论《毛泽东选集》第五卷为题召开中央常委会,吸收姚文元参加,会上即对王洪文、张春桥和姚文元三人采取行动,江青另行处置。行动时间定于106日。

    当粉碎“四人帮”的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106日晚,华国锋和叶剑英在怀仁堂亲自坐镇指挥,由汪东兴具体实施行动。

 

    学者对华国锋的新评价

近年来(21世纪初),学界对华国锋的研究有了较多的关注。继毛泽东之后,作为中国最高领导人,华国锋任职5年,实际主政却只有23个月。以往对他的评价贬多于褒,有论者以“一正四负”来概括:“一正”,即在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团的斗争中有功,以后也做了有益的工作。“四负”,即一是推行和迟迟不改正“四个凡是”的错误方针,压制“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二是拖延和阻挠恢复老干部工作和平反历史上冤假错案的进程;三是在继续维护旧的个人崇拜的同时,还制造和接受对他自己的个人崇拜;四是对经济工作中的求成过急和其他一些“左”倾政策的继续,也负有责任。

现在学界根据大量的史料研究得出:对于华国锋的评价,“一正”显得不足,“四负”不少有违事实或过于武断。具体表现在:

(1)正式提出解决“四人帮”动议的是华国锋。根据《李先念传》编写组成员的文章透露、吴德在《十年风雨纪事》的自术和当事人张根生的记述,从提出动议到分别沟通,从商量方案到坐镇主持,华国锋是抓捕“四人帮”行动所有环节的主导者,绝非仅仅“有功”,而的确“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2)主张邓小平复出工作。据吴德口述,197610月抓捕“四人帮”之后的一次政治局会议上,华国锋宣布了三条:第一条是请邓小平出来工作;第二条是要在中央会议上堂堂正正地出来;第三条是要为邓小平出来工作做好群众工作。至于邓小平没有马上复出而等待了一段时间,其实是华国锋和中共高层的策略考虑。

    (3)并非华国锋首次提出“两个凡是”。“两个凡是”的经典表述,并不是出自华国锋,而源自197727日的两报一刊社论。华国锋本人也说过两次“凡是”,但是具体背景有不同,与社论的表述也不完全一致。另外,提出“两个凡是”也不是为了继续“批邓”,因为当时这个口号已经废止。

    (4)拖延和阻挠恢复老干部工作者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