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跟央企玩,你们玩不起”言辞而备受质疑的南航骂人机长尽管已通过微博二度致歉,仍未平息网民的愤怒。日前,南航新闻发言人向媒体表示,南航A320机长曾鸣的不当言论纯属个人行为,但集团方面予以高度重视,现已要求曾鸣在机队内作检查,该新闻发言人还披露了国资委对此事的质询,称南航员工“公然站到了媒体和民众的对立面”。(《京华时报》6月15日)
尽管曾鸣本人以及南航集团一再强调,“玩不起”论只是个人行为,不能代表整个南航集团四千多名飞行员,不过,正如曾鸣在道歉中提到的,这一事件经过媒体披露后,不断发酵,已经改变了方向。哪怕道歉的语句多么的声情并茂,多么的入木三分,也已经无力回天,公众长久以来累积起来的愤怒和质疑,正在朝向曾鸣所提及的“玩不起”的央企滚滚而去。国资委的生气质询,就是表征。
“玩不起”论,固然是一名与具体纠纷无关的央企人即兴发表的言论,仅就语言表达而言,确属“个人言论”、“个人行为”,但是,言论中表达出来的,却是一个有完全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对于公共事件的评价,以及导致这种态度的心理状态。正所谓,话一出口,便不再是私人的腹诽,而是具有了社会性、公共性。因此,不能再简单的将曾鸣的说法视为“个人言论”。
具体而言,南航机长敢于放言“玩不起”,一方面,是长期以来央企“老子天下第一”的做派,在员工身心上的不自觉体现,这种“镜像化”可能习焉不察,但却驱之不去,尽管有些扭曲,但却感觉良好;另一方面,曾鸣所言其实也是说了一句大实话,诸多鲜活的事实证明了,公众确实跟央企“玩不起”。从天价灯到天价酒,从分发豪宅到集体派送公务车,公众只有眼馋的份儿。
从接受心理的角度讲,“玩不起”论,则显然是以老大自居的央企人在公然玩火。当然,这一点曾鸣本人也可能有所察觉,所以才在道歉时特意提到,“将问题导向了与事件无关的方向”。不过,“深刻”道歉了的曾鸣依然没有意识到,个体的言论不当,并没有把问题引向了与事件无关的方向,恰恰相反,他所表达的言论,正是公众长久以来所关切的“方向”,既央企到底是谁的?
这些年来,央企频频陷入丑闻,屡屡挨骂,公众对此早已啧有烦言。《新京报》6月15日的报道梳理出央企的四大“病症”,工资奖金病、隐形福利病、职务消费病、红利分配病等。这些“病症”其实并不新鲜,病根就在于央企的异化,本该为全民利益服务的央企,却变成了借助垄断地位为一些部门和个人谋利的工具,没有尽到它应尽的社会责任,与公众的期待渐行渐远。
因此,若想真正消除这一事件的“不良影响”,避免社会公众如潮的骂声,仅仅将“玩不起”归咎为个人言论“不当”,仅仅责令当事人几次三番的做出深刻检讨,远远不够。央企,以及央企上边的国资委最好还是应该见微知著,进而防微杜渐,经由这一具体的个例事件深刻反思,不要忘记央企是属于全体国民的财富,不应该公然站到公众的对立面。不然,最终“玩不起”的,恐怕倒是央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