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说到1983年7月上旬,我大三即将结束时的日子)
1983年7月11日 星期一
吴柏秋说:他在调剂灶吃饭时,把书包忘在那了;被院子弟捡去了,他们让吴柏秋用一条香烟去换。吴柏秋来自福建的贫困山区,一年四季总穿着那件土黄色的又旧又破又短又小的两用衫,除了每月20元钱的助学金外,他再没有别的经济来源了,让他用烟换?他不要吃饭了?没办法,他只能求助于西安市里长大的于波,让于波从中说和,总算要回了书包。院子弟是地头蛇,学生们都怕他们三分。
现在完全进入停课复习阶段了。夜里1点钟,当我独自走过漆黑的楼道时,心里好害怕;不过,当我走出教学大楼,穿过空旷的大操场,往宿舍楼走的时候,阵阵凉爽的晚风吹来,我又觉得好享受呀!
1983年7月12日 星期二
今天在大教室里,我看微波分析课的老师过来答疑,我就去问了几个问题;没想到他竟然态度粗暴地呵斥我:“你连这么基本的问题都不会,明天考试危险了!”很意外:我从小到大,读书从没有遇到过怀疑我的考试能力、进而训斥我的老师。
1983年7月13日 星期三
上午三个小时,考微波分析课。
1983年7月14日 星期四
政治课考试成绩出来了,我得了68分;本来我就不知道那云里雾里的话在说什么,能及格就行了!
1983年7月15日 星期五
明天还有最后一门考试课了,今晚8点半,同学们都走光了,自习室里只剩下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进入复习阶段后,我天天要到夜里12点以后才睡,早就习惯了,回去早了我也睡不着。
1983年7月16日 星期六
上午三个小时,考同步控制原理课。考完,我们就放暑假了。
回家。路过钟楼,我在西北影院看了部菲律宾故事片《飞蛾》;晚上在家看电视,西影故事片《瓜熟蒂落》。
1983年7月17日 星期日
上午,我和妈妈去纺织城影院看电影《快乐的单身汉》,刘信义和龚雪主演的;身材高大挺拔、阳刚帅气的刘信义,成了我的又一颗相思果。
我们在电影院里碰到了严翔和他妈妈。严翔有三个星期没有回来了,回来了也不来找我;我想,这也许是我们之前连着看了两次电影,都是他买票的缘故吧。
晚上,宣捷和冯斌来玩。冯斌给我说:他本来有一次去日本留学的机会,表都填好了,让别人给顶了;还有一次,北京图书馆在陕师大办了一个图书馆学学习班,学习结束后给大专待遇,单位已经通知派他去了,结果名额又让别人给顶了。
1983年7月18日 星期一
晚上看电视,根据叶永烈科幻小说改编的《熊猫计划》。
下午,於伟龙来找我玩。他说:我给他写信时,老是用红笔写信封,这样不好,因为红笔表示警告。我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样别致又好看。
1983年7月19日 星期二
今天,我把这半年里家里订的《青年报》整理了一下:把警句格言、诗歌散文,历史典故、国际知识等都剪下来,分门别类地贴成了一本本的。我分别给起了名字:海棠集、海贝集、海燕集和海风集。
1983年7月20日 星期三
今天,我和妈妈、姐姐进城了。我1981年大一暑假,和妈妈回上海时,在茂昌眼睛店配得黑粗边眼镜太老气了;我想配一副更学生味的白边眼镜。我们来到钟楼跟前东大街上的“西北眼镜行”;谁知店里说,现在配眼镜的人太多,他们做不过来,要早上7点钟之前来排队才可能配上。
姐姐热衷于看时装,妈妈专看那些便宜的打折处理货;结果,妈妈在“腊味商店”买了两斤鸡蛋,1元钱1斤,妈说我们那里的菜场,是1元钱8个。姐姐的脾气真不好,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就发脾气、大声吵吵,也不管是在商店里还是在大街上。
我很想买件春秋衫,走过一个橱窗,妈指着一件咖啡色的灯芯绒猎装式上衣说:“这件衣服领子不错,你那件买布做得像什么呀!”我说:“这是男式的吧?”妈说:“是男式的。”我说:“那给我买一件吧?”妈忙改口:“可能是女式的。再说你已经有两件灯芯绒上衣了,要那么多灯芯绒衣服干什么。”我想买条白色旁边有镶条的外穿短裤,妈说白的不好看。
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134)
评论
9 vi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