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雨独眼看诗(112)○ 李坤禧自选诗14首(存谢了)


○ 梅雨独眼看诗(112)○ 李坤禧自选诗14

 
作者简介
    李尚锟,70后,笔名李坤禧,安徽合肥人。曾在陆军54集团军军直参军服役,行走大江南北。2003年至今,主要在京财经类杂志、央视文艺部门从事相关的工作。现在京《中国艺术家大联盟》等专栏主持书画、艺术的编撰工作。青年艺术评论家,当代诗歌学会会员。诗作散见于各地报刊。
 
这不是诗观
    诗?这是什么东西呢?端起生锈的水杯时,却不小心嚼出了沙砾里一粒在说话的盐!
  
《诗只是一种发咸的口水》
 
诗只是一种发咸的口水
上面绕满了电线、瓦砾和未熟透的稻谷
诗也像一个人朦胧独行的面孔
忧郁。愤怒。动情。三拍二言惊奇
诗意的天空也许没有留下飞鸟的痕迹
精神向度的世界。人想着去天上飞
而云从未给他们羽化的翅膀
与花香般鸟鸣
诗有时候也像一面被弹片洞穿的旗帜
在无数草木的瞻仰中
荣与枯一同归入尘土
诗有时也像深山古刹里一盏青灯
只要远远地发出一声细小的叹息
整个天籁、地籁、人籁
也会像血液一样将一架骨骼焚尽........
诗就是诗——
有时候它不像什么能发出丁点亮光的东西
 
 
《曾经的心智》
 
曾经的心智像朵葵花
在阳光下抬头
在月光下直立
 
有一段时间
八月的洪水冲垮了
这具纤维密度如泥的桥梁......
 
一只青蛙躺在自己的嘴里
一只蜻蜓飞在有鬼怪出没的巢穴中
只有一滴带壳的雨水发出咕咚一声的抽搐
 
 《这被逼仄着渗出美丽红的尘土啊!》
 
天空比死还暗着,戴着棺木红的人你要塌就塌下来吧
好好地与爆裂的土地握一握干净的手
好好地把鱼的影子当着尸骸典藏
如果偌大的天偌大的棺木还不够封存的水准
那么你就继续阴着嘴脸狠狠的砸狠狠的删
 
砸吧!最好把最高的山都砸烂最大河砸干最贫的土地砸尽
删吧!最好删去一个姓氏的荒芜与源头,在黄河在长江在没有人类能立足的瓦砾上
 
这被逼仄着而渗出美丽红的尘土啊!
砸吧,我的青春可以掠夺、强暴、盗取,但我低着头的灵魂还在
删吧,我的土地贫瘠,每一寸都是我毛孔里挤种的一把瘪粒
 
这庞大而堆砌无限谎言的美丽尘世啊!
请把你阴森而恐怖的鸟脸放进比棺椁还要结实的宝石蓝里
我渺小如尘,我早有组织的标签,我有别于你们残忍的红
我是自己命运的囚徒
我是我路上肩扛文字墓草的风
我坚强地活,我用我血里锻造的云锦在填骨髓里的锈
 
这是 201162日早晨听见的类似断裂的声音
这是我灵魂外龟裂的躯体在匆忙赶路的盐粒。
我不悲于你们强大而严整的集团意识形态与装备
你们砸吧!砸得再狠点,最好把最大广场也砸进已均匀呼吸腐烂的坟场
你们删吧!删得再彻底点,最好把天空中最后那点猩红也删成戴着刑具的碑文
 
我的灵魂是自由的!没有那具阴沉的棺椁可以击溃击垮!
我的青春尽管可以盗取,屠杀,掠夺
我从未心甘情愿却高昂地捧上
给你,以民主口语泽备万物凋敝的境地。
还有哪些
曾经的已经奉上,现在的,未来的也可以尽情拿去
最好我把这不同寻常的礼物当攀爬云梯一样
呈送到你们极尽奢华而四壁漏风的巢内
让你们尽情享用,慢慢品尝......
 
而现在的我此刻的我远方的我,只保持隐忍的站立
等待着上苍真正羽化的风暴来撑起另一个浩大的星空!
 
 
《在谬论的琴弦上》
 
放下瓶子里干燥的花与水
最好像一朵孤云一样离开自己
最好叠加几片可以曼舞的落叶
船荡在搁浅野花的缝隙里
痛,疯长的茅草在下沉
找不到出口
找不到风速
找不到需要透视灵魂底片的人
某个时候沙砾是空的
树梢上的残月也空的
睡在波涛里翻转的残荷也是空的
从楼顶跑向过道里的几颗寒星也空的
落在泥土里与腐烂对话的躯体也是空的
像很远的事物,战争将冰冷的火药收买
而流水时刻仰望着如何采撷霓虹的翅膀
碱化的城堡倒退在谬论的琴弦上
却迟迟未能高出八音波罗一厘米
 
 《背影》
 
丁香花该谢尽了
孤单如果不喜欢那条被雨水淋湿过的小巷
就该换个角度看一看流水上的落日
那么多打着雨伞的云彩还没有回家吗?
那么多冥思的飞鸟还在低头觅食吗?
河道上参差不齐的船只好像也慢了
那缕淡淡的若即若离的炊烟好像也有些酡了
一个带着练习孤独的人
溯逆在有灯火开始的岸畔
一朵忧伤中缓缓降落的孤云
多像那个曾经消失在小巷尽头朦胧的背影
 
 
《深入现实的一块浮冰》
 
在圆明园荒废、陈腐的一角
一只在暮色中低飞的小鸟
在泛着酡红的草丛中凄厉地叫了几声
当我从不远处靠近它时
我也莫名其妙地掐着嗓子
发出了几声类似的凄鸣
 
 《越走越浅》
 
觚已抱紧了腐烂的泥沙
鸟鸣的气息粘连着锈化的羽毛
在村庄的尽头在山峦的上方
草药过于安静却渗出抽搐的溶液
 
像一束微光的诞生
从流星的起点
到一座小丘的毁灭
之间的距离,可能是一场古代战争的前夜
 
那么静的风雨都整装待发
从亚马逊雨林到亚平宁草原
从埃及的孟考拉金字塔到梅里雪山.......
无数的野花穿越了生死
无数的蒲公英等待着起飞
 
人类的灵魂聚居在星球的底部
像一条安静的河流穿过流沙的头颅
风只要从不远的地方吹来
苍茫的血液会在无边的夜色中越走越浅
 
 
《摩崖石刻》
 
飞鸟的眼泪
在荒废的雨声里苏醒
一个世纪的城堡印象地开花
不懂罗列的浮云很多
以一只苹果的引力飞回树梢
再大的秋风
也只能充当一名独领风骚的卫兵
在崖与栈道的尽头
至今还留着我踏破铁鞋有觅处的
一笔绝世无双的白云诗
 
 
《穿》
 
我穿过梅花
梅花在穿过你
 
我穿过梅花时
有一滴没涌出
 
梅花疼痛穿过你时
你的身体好像有点裂纹
 
我在那刻也想穿过你
而你住在一朵待放的蕾里未发出声
 
 
《一句话的颜色》
 
那年好像就在昨天
就在烟火升起未落的楼顶
一块葬在心底的石头
总被不咸不淡的血液磨圆
有时
也有一只像鱼非鱼的兽爬出来
在我忧伤的黑屋子里咬上一口
那时我没亮也没感到恐怖
只是有一团拔高我发丝的影子
很像我说过一句话的颜色
 
 
《早春的一朵雪花》
 
青花般的雨水顺着一个人鼻孔流出来
这是三月的一场不经意的小雪
一个人的烟雨江南
一个人学着折着纸扇附庸掩面
一个人把着一盏风雨寻找不远的江湖
——我没看见柳条上住着的雪花
雪花倒在一个人转身时
喊出了桥头一团临风焦灼的火焰
 
 
《小倩说的》
 
有一次
王二在大街上弄丢了自己
他中午从一个菜市场
穿过十条丝绸般的街
才找到一个很像家的方位
这时街灯华放秋风萧萧
王二竹篮般的心一步步满了起来
当他转过一条叫若水烟花的巷
再跨过一座月下荒冢的桥
王二饥肠咕噜的步子就快要迈进
那条他已熟悉三、五日的瓦藤巷了
当他正要开门进时
突然背后有一团倩影抱住了他。
——王二尖叫了一声
从一名叫小倩的女子的床上跌了下来
 
 
《离奇的一等》
 
最后的一笔残阳
落在沙化的树梢上
一艘沉船从一弯淡月的脸部漂下来
树梢上鸟巢不知被哪里来的风
使劲晃荡了两三下
眼看着快要坠落下来
眼看着快要接近地面了
眼看着快要被一块卵石击碎了
眼看着快要气若游丝了
也不知从哪处草丛窜出一只惊秫的小兽
速度之快,力量之大
连敞着怀的风也没来得及躲闪
巢又旋转着回到树梢上
——一个提着灯笼的女子
正婉约着从远处有紫藤花的路口
翩翩而至......
 
 
《我想那是》
 
静静的落一会
这与过往没有什么不同
伟大的地球还是静止在比针尖还小的根茎上
只要一滴雨水的缝隙还能渗出一丝绿意
还能顶碎一粒石子
我想那是
从千里之外给你背来的一朵自命不凡的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