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改革开放三十多年,生产总值连续翻番,经济增长速度超常,取得的成就为世人称赞。可是;连续翻番的生产总值并没有能相应地惠及广大民生,相反贫富差距的拉大,使得广大人民群众的幸福指数却由此而愈益下降。经济的迅速增长也没有能保证人和人、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相反却激化了经济和社会的各种矛盾,造成了今后可持续发展的困难。
市场机制是解决资源优化配置、增进社会福利的有效机制。在市场经济中,人们追求他自己的利益,却往往使他比在直接考虑社会利益的计划经济能更有效地促进社会的利益。正是由此,我们才进行了国家经济体制的改革。
那么为什么我国计划经济转变为市场经济以后,在取得经济发展巨大成就同时,却又会出现如此诸多问题呢?产生这诸多经济社会问题的根源又在哪里呢?
本书要探讨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们所普遍关心的问题,全书分三部分:
1、 市场经济和经济均衡发展;
2、 垄断和腐败——中国诸多经济社会问题的根源;
3、 反对垄断、惩治腐败,保证经济社会的和谐发展。
第一篇 市场机制和经济均衡发展
如同要了解人体为什么会发生各种病变,了解人的病理,首先要认识人体的正常结构和生理一样,要正确认识当前诸多经济社会问题产生的原因及其根源,必须先对经济,特别是市场经济运行的一般机制有个正确的了解。
第一章 经济价值、市场价格和均衡发展
经济的最基本范畴是价值,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价值表现为价格,成了调节经济运行的基本杠杆,促进经济的均衡发展。
第一节 物品的效用、劳动和价值
价值,就一般意义上说,指的是客体对主体的关系,对主体的意义。一个物品,它对人的意义就在于它具有效用, 即对人有用。然而由于有用物的稀缺性,经使用消耗后又必须通过人的劳动再生产出来。因此,价值大小由效用决定,也就转化为由再生产同效用达到均衡时所必要的社会劳动决定。
一、 物品的效用及其变动规律
1.具体效用和抽象效用
所谓物品的效用,是指它能满足人们某种需要的属性。人的需要是多方面的,因此物品的效用也是多种多样各不相同的。消费品是用来满足人们生活上的直接需要,生产资料是通过满足生产上的需要,简直满足人们生活上的需要。不同的消费品和生产用品的用处又各各不同。同种物品可以有多种效用,不同物品也可以有相同效用。这种由物和需要的多样性决定的表现为形态各异、复杂多样的效用,称为具体效用。
但是,不管具体效用如何多种多样,都有其共同性。对个人消费来说,粮食可以充饥,衣服可以御寒,住房可用来躲避风雨,上学受教育可以增长知识。但都是通过人们生活需要的满足,增长了人的体力和智力,是生产了人的劳动能力[1]。对供生产使用的生产资料来说,不论它是作为劳动对象的原材料还是作为劳动手段的工具和厂房设备,也不管是自然物还是人工制造物,人们利用它来提高自己的劳动或工作效率,同样也等于是生产了人的劳动能力。所以,无论是用于生活还是生产,从实质上看,都应把效用看作是通过对人的生产和生活需要的满足,再生产出人的劳动力或劳动潜能。总之,物的效用,撇开各种效用的具体形式,只把它看成是一般体力和脑力的形成,是人力的形成,叫做抽象效用。
一个物品之所以对人有意义有价值,就是因为它能满足人的某种需要,对人有用。但作为经济基本范畴的价值,指的是对人的一般效用,即抽象效用,而不是具体效用。
2.边际效用、平均效用和总效用
在弄清了效用质的规定性以后,进一步就来研究它的量的规定性。
一般来说,效用的量随物品量的增加而增加,但并不是物品量越多,平均效用从而总效用就越大。这是因为,对人们正常需要的物品来说,边际效用,即每增加一个单位所增加的效用具有递减的趋势。边际效用的递减决定着平均效用也跟着递减,虽然递减的速率慢于边际效用的递减速率;对总效用来说,虽然在一定阶段随着消费量的增加而增加,但因其增量随数量的增加越来越小,因此,到边际效用等于零时,总效用达到最大,而后就也转为递减。
在一定的科学技术条件下,假定边际效用MU=8-2Q,则平均效用AU=8-Q,总效用TU=8Q-Q2,据此就可得出表1-1及图1-1。[2]
从上表和图,就可以清楚地看到,由于边际效用递减规律的作用,随着一个人所消费的某种物品的数量增加,在一定范围内, 总效用TU也相应增加;但到一定阶段,当边际效用递减到等于零时,总效用就达到最大,并可求出相应的平均效用。这一情况表明,在一定条件下,对某种物品,人们有办法取得足够数量来满足人们的需要,但由于边际效用递减规律的作用,达到能取得最大效用所需要的物品量也是有限的。
3.决定价值量的效用量
边际效用递减规律告诉我们,每增加一个单位消费,所增加的效用是不同的,递减的。那么应该依哪单位物品的效用来确定其价值呢?西方经济学认为应该按最后一单位物品的边际效用来确定。可实际上,这样的看法显然是有问题的。
由于在一定条件下,边际效用是递减的,据此推出:随着物品消费量的增加,在一定限度内,总效用也是跟着增加的,当边际效用等于零时,总效用就达到最大。但若按最后一单位物品的效用来确定物品的价值,那么总价值等于物品量乘零,岂不等于零了吗?!其实,物品的价值不是由最后一单位物品的边际效用来确定。而是由与此相应的平均效用来确定。表1-1及图1-1所示,当边际效用等于零时,平均效用等于4,决定物品价值的就是4 ,而不是0。总价值等于价值乘物品量,达到最大(4*4=16)。
经济学把具有效用的物品分为两种:一种是由自然界无限提供,人们可以无代价享用的,叫自由物品;另一种是稀缺的有限的,消耗以后,必须通过劳动再生产出来,才能继续满足需要,这类物品叫经济物品。可以说,人们需要的各种物品多是稀缺的,消耗以后,需要通过劳动再生产出来的经济物品[3] ,因此需要了解劳动及其随物品量的变化而变化的规律。
二、劳动及其随物品量的变化而变化的规律
1.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
什么是劳动?简单地说,劳动就是人们改造客观对象,使之成为具有某种效用的活动。同效用可以从具体效用和抽象效用两方面来看相适应,同样,再生产效用的劳动也应从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两方面来看。具体劳动是在一定的具体形式下进行的劳动,劳动的目的、对象、工具、方法和结果都不相同。具体劳动再生产具体效用,所反映的是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劳动的自然属性。抽象劳动是指撇开劳动的具体形式,只把它看作是人的体力和脑力的支出,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们都是无差别的人类劳动,或叫做一般人类劳动。抽象劳动再生产抽象效用,所反映的是人与人的社会关系,是劳动的社会属性。
前面我们已经指出,一个物品的价值,在于它能满足人的需要,对人有用。而作为经济基本范畴的价值,指的是抽象效用。而不是具体效用。然而,耗费掉的效用要通过劳动再生产出来,抽象劳动再生产抽象效用。由此,可以推出,经济物品的价值由一般效用决定,其实也就是由再生产具有相应效用物品所必要的劳动决定。定
2.劳动和效用的对应和均衡
在弄清了和劳动对效用质的对应关系以后,现进一步来研究它们间的量的对应关系。
同边际效用递减规律相对应,在科学技术、生产力水平一定的条件下,存在着再生产一种物品的边际劳动递增规律.即每增加一个单位物品所需要的劳动具有递增的趋势。而边际劳动的递增决定着平均劳动和总劳动也跟着相应递增。
前面我们假定边际效用MU=8-2Q,平均效用AU=8-Q,总效用TU=8Q-Q2,为了使消耗了的效用通过劳动再生产出来,以保证经济均衡的持续发展,那么,与此相对应,就应是:边际劳动MLa=2Q,平均劳动ALa=Q,总劳动TLa=Q2。
具体地说,边际劳动Mla以每增加一单位物品量增加2,平均劳动Ala以每增加一单位物品量增加1速度递增。这同前面的边际效用MU以每增加一单位物品量减少2,平均效用AU以每增加一单位物品量减少1速度递减恰好是相对应的。它反映了消耗掉的效用能够同时也必须通过相应的劳动再生产出来,从而才能保证经济的均衡的持续发展。
据此,我们就可以给出如表1-2和图1-2所表示的劳动和效用相对应的均衡模型:

从表1-2和图1-2可以看出:由于边际效用是递减的,边际劳动是递增的,因此,随着物品量的增加,其边际效用和边际劳动逐渐接近,当边际效用等于边际劳动时(在图形上表现为MU曲线和MLa曲线相交),边际效用和边际劳动的差等于零,这时,剩余(TU-Tla)达到最大。
但是,剩余最大并不是总效用最大,而是表示该部分剩余尚未被有效利用。为要让其充分发挥作用,就要让其转化为资源,以扩大投入增加生产,直到达到平均效用等于平均劳动(在图形上表现为AU曲线和ALa曲线相交),这时,总效用(AU*Q)等于总劳动(ALa*Q),剩余等于零,总效用达到最大。
效用最大化是人们劳动的根本目的,在边际劳动等于边际效用时,边际效用和边际劳动的差等于零,剩余(TU-Tla)达到最大。到平均效用等于平均劳动时,总效用(AU*Q)等于总劳动(ALa*Q),剩余等于零,总效用达到最大。
3.经济物品价值的决定
前面我们说,价值作为客体对效用的关系,其大小取决于效用的大小,当边际效用等于零时,总效用达到最大,这时的平均效用就决定该物品的价值。然而,消耗的效用要通过劳动再生产出来,而当平均劳动等于平均效用时,总劳动等于总效用,剩余等于零,总效用达到最大。于是,物品的价值由平均效用决定,也就转化或等于由再生产它所需要的平均劳动决定。
长期来,效用价值论和劳动价值论争论不休,互相否定,其实,两者并不是矛盾的,一个物有价值,就是说它对人来说具有效用。然而,物的效用消耗后,又要通过人的劳动再生产出来,由此,物品对效用关系就转化为劳动对效用的关系,物品的价值由效用决定,就转化为物品的价值由再生产该物品效用所需要的劳动决定。所以,承认一个物的价值就在于它对人有用,但深入一步追求,就更应该承认劳动是价值的源泉。另一方面,劳动价值论,强调经济物品价值由劳动决定,但并不能离开所创造了多大的效用。决定经济价值的劳动是指创造一定效用的社会必要劳动,而不是简单地是指生产了多少物品,也不是指在生产每个物品时支出了多少个别劳动量。
关于决定价值的劳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由生产还是再生产所需要的劳动决定。传统劳动价值论把经济物品的价值说成是由生产该物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而不是由再生产它所需要的劳动时间决定。正是依此,才会得出自然物没有价值的结论。然而,在现实中,土地、原始森林、自然资源等等有用物,又都是有价格的。价格本来是价值的货币表现,是反映价值的。可为了否认像自然物(土地)有价值,马克思把资本主义条件下,土地的价格看作是地租的资本化,即不是由土地价格推出地租,而是由地租倒推出土地价格。并由此进一步推出:在社会主义条件下,也就没有价格,一些以自然资源为原料的产品的价格也可由此而降低的结论。实践证明,这种否认自然物价值和价格的观点是同可持续发展相冲突的。事实上,经济物品的价值并不是由生产该物品的劳动,而是由再生产它所需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由此就不难推出,自然物虽然不是劳动生产物,但它的效用因使用而消耗以后,需要通过劳动才能得以恢复和更新,正是这个再生产所需要的社会必要劳动——同任何经济物品价值决定一样——决定土地等自然物的价值,其价格也是自然物本身价值的表现。[4]事实上,一个物品之所以有价值,并不在于它原来是劳动生产物还是自然物,而是在于它是不是稀缺的经济物品。在消耗它以后是不是需要通过劳动再生产出来。自然物和劳动生产物都只因为有用,消耗后需要由劳动再生产出来才具有价值,如果由于科学技术和社会的进步,某种物品已失去了它的有用性,那么即使它原来是由劳动生产出来的,也就不必再耗费劳动去再生产它了,因而也就没有价值了。
总之,一个物品之所以有价值,是因为它对人有用,而其效用使用消耗以后,又必须经劳动再生产出来的济物品。其价值并不是由直接用于生产这个商品所需要的劳动时间,而是由再生产它的社会劳动时间决定。
三、效用和劳动的均衡变动——经济均衡增长
1.价值规律调节劳动在各种产品生产上的分配。
经济物品价值,作为劳动对效用的关系,由其效用达到最大时,再生产它所需要的平均劳动决定,这就是在一切经济过程中的普遍起作用的价值规律。这一规律决定着劳动在各种产品生产上的分配。在平均效用和平均劳动曲线交点的左边,平均效用大于平均劳动,增加劳动还能增加效用,因而就能吸引其他部门多余劳动向该部门转移,反之,在平均效用和平均劳动曲线交点的右边,平均劳动大于平均效用,减少劳动反而能增加效用,因而就需要将多余劳动转向其他部门(见图1-3)。根据这一规律的要求来调整社会劳动,达到了社会劳动的最有效利用和合理配置,使有限的劳动耗费取得最大经济效果也就是最大效用。
2.效用和劳动的均衡变动——价值规律促进着经济的均衡增长。
价值作为劳动对效用的关系,其实质就是用最小的劳动获取最大的效用。这一规律不仅决定着劳动在各种产品生产上的按比例分配,更重要的还促进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和社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
由于边际效用递减规律和边际劳动递增规律的作用,在一定条件下,所能达到的最大效用最大价值时的物品量是一定的,超过这个限度,总效用,从而总价值不只不会增加反而下降。
但是边际效用递减规律和边际劳动递增规律不是绝对而是相对的,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人们对自然的认识水平和改造能力的提高,边际效用的递减和边际劳动的递增的速率呈减缓趋势。从而使达到最大效用的物品量增加,在单位物品价值不变的情况下,总效用总价值也就随之增大。
首先,从物品效用方面看:随着科学的发展,人们对物品有用性认识的提高和扩大,发现物品更多更大用处,从而使边际效用的递减速率减缓。在图形上,表现为斜率降低,边际效用和平均效用较为平坦,如右图MU2、AU2斜率比MU1、AU1小)。
其次,从劳动耗费方面看:随着技术的进步,人们对自然改造能力的提高,从而使每生产一个产品的劳动耗费降低,边际劳动的递增速率减缓。在图形上,表现为斜率降低,边际劳动和平均劳动较为平坦,如右图ML2、AL2斜率比ML1、AL1小)。
最后,将两方面结合起来看:当达到平均效用等于平均劳动时,AU和AL交点右移(由E1右移到E2)。由此可以看到,在效用和劳动达到均衡,均衡价值保持不变的情况下,由于经济物品量的增加(由Q1增到Q2)这时,总效用由OQ1E1V增大到OQ2E2V,增加了Q1Q2E2E1。
在价值保持均衡不变的条件下,由于科学技术进步均衡产量的增加,由此带来的总效用总价值的增长,这是经济的均衡增长。
3.商品市场经济是经济发展的必然
价值规律的作用——用最小的劳动获取最大的效用,不仅表现为促进劳动的按比例分配各劳动生产率的提高,还决定着商品市场经济是经济发展的必然。
经济的增长,不只有赖于科学技术的进步,更有赖于社会关系的发展。在人类社会发展一定阶段,各个经济共同体都各自生产自己需要的物品,是一种相互间不发生交换或很少发生交换的自给自足的封闭的自然经济体,这种封闭的自然经济,由于受到自身条件的限制,其发展必然是缓慢的。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同外界联系的扩大,开始出现并不断扩大不同物品间的交换,自然经济逐步转化为市场经济。在市场经济中,由于社会专业分工,各自集中生产自己的优势物品,由此就可以大大提高社会劳动生产率。对各个经济体来说,用同样劳动生产专门一种产品去换回自己需要的各种物品,显然也比全部由自己来生产多以至多得多。
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社会联系和交换的扩大,同时也推动了人们思想的交流,促进了科学技术的发展。而科学技术就是生产力,直接导致生产力迅速增长。
总之,为获取尽可能大的效用,价值范畴或规律的要求,不仅促进资源的合理配置和劳动效率的提高,还促进着自然经济向商品经济的转化和市场经济的发展,
市场经济优于自然经济,但市场经济也产生了自身的一系列矛盾,这些矛盾在没有得到协调的情况下,还常会导致冲突,影响了生产力的发展。正是出于消除这种矛盾的考虑,才出现了计划经济。但是实践又证明了计划经济一系列端,由此导致了经济体制的改革。实践证明,市场经济是解决资源优化配置和有效利用、增进社会福利的有效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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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然,在现实中,吸毒、嫖娼和不健康的黄色娱乐等等,也是对某些人欲望的满足。这类需要的满足不只是无助于反而是有害于人的智力和体力,因而这类需要和消费,不是正常健康人的需要和消费,而只是一种浪费。正如不形成效用的体力脑力劳动支出不能算作创造价值的社会必要劳动一样,这类对正常健康有害的欲望的满足,也不能算作为形成人的劳动力的正常效用。
[2] 一般多应是曲线,但为简单起见,在不影响说明基本原理的情况下,我们都用简单的直线。直线只是曲线的一种特例,一般地,都仍叫曲线。
[3]即使一般被视作为是无限的,可以任人取用的某些自由物品,如水和空气,随着工业的发展,环境的污染,能供使用的干净水和清新空气早就成了稀缺的,需要通过劳动才能获得的“经济物品”了。
[4] 参见任殿雷《关于自然物的价格问题》 (《经济研究》1985年第5期)、《可持续发展观和对劳动价值论的新解释》(载周济主编《可持续发展理论与实践》 厦门大学出版社)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