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原光大保德信基金公司投资总监许春茂和国海富兰克林基金经理黄林因“老鼠仓”受到处罚。而黄林因做老鼠仓亏损,被戏称为“史上最悲催的基金经理”。一时间,公募基金的管理水平以及基金经理的能力遭到股民的纷纷质疑。有股民说:“连老鼠仓都能做亏了,公募基金的水平也太差了。”有人调侃:“做好人,要坚持。做坏人,要专业!”近年来,随着公募基金经理纷纷下海搞私募,或者不断被稽查。能叫得响的大牌基金经理已经愈发稀少。人们不禁要问:“王亚伟这个仅存的老牌明星基金经理,还能继续坚守吗?”
如果说,黄林们是公募基金的悲剧,那么王亚伟就是公募基金的楷模。王亚伟管理的公募基金业绩在过去四年内曾两度夺冠,并在其余两年名列第二。如此优异的表现可谓前无古人。就算放到美国,也敢向彼得林奇看齐。更为难得的是,在重大利益的诱惑和监管压力之下,和王亚伟一起出道的大牌基金经理们已经纷纷作鸟兽散状。2004年的基金王中王肖华做了第一批私募基金;王牌投资总监李旭利投身重阳,王亚伟在华夏的晚辈张益驰也下海了。若以王亚伟的实力搞私募,恐怕募到百亿资金也不难,那意味着每年赚几个亿非常轻松,可王亚伟似乎并不为之所动。但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江湖上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对王亚伟的各种猜疑。
不久前,一个信奉价值投资的朋友为王亚伟和我争了一通。起因是他听说我们把对王亚伟的学习列为新员工的培训内容。“王亚伟有什么可学的?他不就是搞内幕交易吗!这样的人根本不懂得价值投资,迟早有一天会被抓起来!”这老兄对王亚伟可谓反感之极。我问:“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呢?你研究过王亚伟的履历,投资能力的演变,选股特点,持仓结构,组合策略,风险控制体系吗?投资重组股的就一定靠内幕交易吗?王亚伟的投资业绩是从2006年出现飞跃的,这期间他发生了什么变化呢?”他说:“王亚伟就是靠华夏基金给撑着。为什么他的基金不能申购?华夏拿那么多基金捧他一个,换我也能做第一。”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感到很悲哀,并且想到两个人。一个是周扒皮。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周扒皮半夜鸡叫的故事是放羊娃高玉宝的“艺术创作”,但是那个周扒皮的原型人物,一个半夜起来干活的的“地主劳模”后来被村民批斗时活活打死了。另一个是袁崇焕,他率领几千铁骑回救京师,结果却被当做内奸凌迟处死。行刑后,北京老百姓竟然争相撕咬救命恩人的肉。著名心理学著作《乌合之众》中描述,大众倾向于接受简单而有利于自己的言论。
事实上,王亚伟的成功并非偶然。1989年,他以安徽省高考状元的身份考入清华大学电子系。在清华读本科期间,王亚伟就萌生了对证券投资的兴趣,并辅修了企业管理专业。毕业后,王亚伟不顾家人的反对,没有去本专业方向的单位工作,而是到了中信国际合作公司,后又跳槽到华夏证券营业部做投资研究。可以看出,王亚伟具有很高的智商。同时,能够清醒地规划自己的职业方向,并付诸行动。这显示了对趋势的洞察力,果断的行动力,以及了解和把控自己的能力。绝对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在28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辈子要干什么,并且勇于投身于此。
从1994年到1997年,王亚伟在华夏证券北京东四营业部担任投资研究工作。1998年,随范永宏筹建华夏管理公司后,开始担任基金兴华的基金助理和基金经理。2001年起,王亚伟担任华夏成长的基金经理。1998-2005年期间,他所管理的基金兴华和华夏成长累积业绩显著跑赢大盘,只是在风险控制上有所欠缺,业绩没有2006年后那么牛而已。上述经历显示,王亚伟用长达8年的时间进行了投资研究的探索和基金管理的实践。从他每年在基金年报中的陈述,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年轻基金经理的成长过程。早在1999年,他就提出“在有良好前景的行业中选优质公司。”在2004年,他提出“重点投资基本面好,有垄断优势,有品牌优势,有全球竞争力,处于行业龙头的公司。”要说价值投资,他可算国内的先驱了。2005年,他管理的基金业绩出现意外波动,据说范总于是安排这位爱将去美国进修三个月。从美国回来后,王亚伟好像有所顿悟,投资能力从一流水平突然跃升到超一流,自此开始其神秘的成功之旅。
2005年那次美国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王亚伟说“真的没有什么奇遇,当时是参加中国证券业协会组织的培训,三个月里和另外三十名同学一起在学校学习,并参访了美国的一些金融机构。美国之旅,让我能够跳出中国相对封闭的市场,从历史角度和国际视野来观察当时国内市场所处的阶段,让我能够静下心来,思索国内市场的发展方向。”昔日佛祖在菩提树下悟道,多年的潜修猛然间融汇贯通,于是留下“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那一年的王亚伟在苦苦探索了十二年后,突然顿悟的又是什么呢?有时候,悟或者不悟,就差层窗户纸。
根据我们的分析,王亚伟2006年后在投资上的变化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风险控制放在首位,无论在选股,建仓规模还是仓位控制上,首先追求低风险,然后是高收益;二是构筑了事件驱动型投资组合。国内把做重组股视为旁门左道,殊不知国外对冲基金的一个主要策略就是这种事件驱动型的组合策略;三是博弈心态的提高。要想比别人强,就得和别人不一样。王亚伟不追热点,不买其他基金扎堆的重仓股,这使他可以发挥某些独特优势。王亚伟本来就有选股强和擅长波段操作的特点。近年来,他的换手率显著提高,选股成功概率提升很快。
当然,我们也不否认华夏基金公司对他的支持作用。但总的来说,王亚伟是个很优秀的投资人。他能够寂寞坚守在公募基金的岗位上,为广大中小散户服务,是难能可贵的。尽管他的基金不能申购,但是他的存在,仍然成为混沌的公募基金界的一盏明灯。衷心祝福王亚伟能够继续坚守,这个浮躁的世界太需要像他这样的活雷锋。
王亚伟,站直了别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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