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上篇说到1984年3月末,我大学最后一学期的故事)
1984年3月26日 星期一
我们班有5个人去天津实习,10个人去石家庄实习,我们宿舍的吴柏秋和王锁柱都去了石家庄,其余同学在院里实习。我今天去实习地点——我们学院里的电路教研室报到,指导老师是程增熙。吴柏秋他们去石家庄的今天下午走,中午,张兰新说他的相机里还有些胶卷,我们宿舍同学一起去院里的小花园,拍了几张合影。
临毕业了,同学们也就不太顾及情面了:刘发明借了田进庄的羽毛球拍,又让吴德明拿去打断了,田进庄让吴德明赔了7元钱;吴寿宏撞了赵振田一下,赵振田的眼镜掉到地上摔破了镜片,赵振田让吴寿宏赔了他一副,而且把去市里配眼镜时的来回路费,也算在了里面。如果是我,即使同学们损坏了我的东西,我是不好意思让同学赔的。
1984年3月27日 星期二
我在图书馆的阅览室里碰到了张玉洪,他一见我就说:“阿勇,你是我的朋友。”然后我们出了图书馆大楼,一路往小花园走去,边走边聊,他給我讲了很多事情:
他二哥和别人合伙抢了一块表,获刑五年,现在狱中;他问我要《培根论人生》一书,说他那本丢了,想要我的寄给他二哥。
他母亲让他回天津,而他女朋友周小波的父母,已经从原来所在的江西上饶调到了浙江江山;周小波难以得到和他一起回天津的机会,她想争取去江山,他也想和周小波一起去江山,但又觉得他母亲这辈子拉扯大他们哥四个太不容易了,很想陪伴在母亲身边。
他在院文工团排演的莎士比亚名剧《哈姆雷特》中演奥菲利娅的父亲,我们班的刘晓光演哈姆雷特。我们院准备参加西安五所高校的集体舞比赛,他去练了一阵,觉得男生们太油了,他看不惯,加上他的身高太高,和他们不协调,他想退出了。
1984年3月28日 星期三
今天我去边家村商店,买了一个搪瓷碗和一块香皂。
晚饭时,我正在排队买饭,周小波給我说,张玉梅找我;我心说,这四年里我都很少和她说话,她怎么会找我呢?之后我碰到班长潘正刚和吴德明、石耀儒,他们也都給我说张玉梅找我。买好饭后,我放在宿舍里,顾不上吃,就去女生宿舍找张玉梅;她告诉我,我的“光纤通信”课考试得了58分,教员让她转告我,说让我把作业拿过去看看能不能加分到及格。唉!这个专业我是越学越没劲,好在这是最后一门课了!
1984年3月29日 星期四
我们宿舍里,大家说好的:轮流打开水,一人一天,一天四壶。今天轮到了我,我早上提了两壶水,到中午就没了,田进庄马上不高兴了,怪我没有及时补上。
这几天,我们全班同学分头行动,以班为单位参加“党在我心中”的知识竞赛:查词源和辞海、翻毛选和邓选、看党章和团章,以及到国际共运史、党史、团史等书籍中去寻找答案。
1984年3月30日 星期五
考本院研究生的初选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宿舍的程俊和我们组另外一个男生陈跃,都通过了初试。
周宝玲来信了,告诉我;最近,执导知青题材影片《我们的田野》的谢飞导演,去人大办讲座了;他们去中国历史博物馆参观重庆“中美合作所”的专题展览了;今年国庆35周年的日子里,他们要去天安门广场跳集体舞。我真羡慕在北京读书的大学生,他们的文化生活好丰富呀!
晚饭后,我看张骏来老宿舍202聊天,我也过去了:
孔繁义:如果有像我们班李锦锋这样的党员,我就不会入党。
汤权:不是说党员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吗?为什么我们班的党员同学,在填报毕业分配志愿时,都填写了大城市呢?
张骏:党员们要服从组织分配,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大城市更需要党员,所以才会分配更多党员到大城市去。不过,我不觉得那些党员同学比其他同学强多少。
孔繁义:咱们班的党员同学没有一个填报到艰苦地方去的志愿,我听说肖主任一个个地找他们谈话了。现在不是在整党吗?我看少发展几个这号名不符实的党员比先凑合发展了再整治要强,等老混混们都死了,新发展的再卡严点,党组织不就能越来越纯洁了吗?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学习成绩差的同学分到大西北去呢?难道大西北更需要学习成绩差的学生吗?
聊了一会,我又和娄志宁一起去校园里散步,走累了,我们就坐在主教学楼前的石凳子上接着说。他说:“你还记得我们一起上考研复习班的时候说过的话吗:等考完了研究生,我们要好好说说。”他今天告诉我很多他和女友张波的事情:张波鼓励他明年再考研;他母亲不同意他和张波谈恋爱,说现在太小了,这么早恋爱会影响学习的;张波父母也不同意,说他俩还在读大学就恋爱,亲朋好友和街坊邻居们知道会说闲话的。
1984年3月31日 星期六
上次回去我和姐姐说好了:今天中午12点,我们在东大街的人民服装店门口碰头,姐姐和红金带我去买衣服。碰到之后,我们从东大街、骡马市、解放路、北大街一路逛过去,结果在北大街靠近钟楼的一家个体小店,买了件豆绿色的夹克衫,13.5元。午饭,我们是在解放路饺子馆吃的饺子。
我们学院开始定做校服了,深蓝色的西装套装,38元一套;我給妈妈说了,妈妈说我临毕业,没必要再做校服了。
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160)
评论
14 vi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