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卡器的嘟嘟声在歌唱

喻建国

晚上8点钟，我在美丽园起点站乘上了838路公共汽车，上来的乘客不多，每位乘客从前门上来都会用交通卡在自动刷卡器前照一照，同时刷卡器会发出一声或两声嘟嘟的音响，偶尔也会有人从口袋中掏出两个硬币投进购票箱，之后完成购票的乘客会自寻座位入座。车到静安寺站，这站上来的乘客特别多，几乎要有二、三十位，这时自动刷卡器可忙乎了，嘟嘟地叫个不停。

每星期的周一至周四几乎是同一个时间段，我都会从美丽园上车，到曹家渡下车，沿站我总是欣赏着上车乘客购票的动作和自动刷卡器发出的歌唱。我似乎听到了这样一种声音：“谢谢。”还有潜在的未发出的话语：“感谢你自动购票，你真高尚！”

几十年前，我也经常乘坐公共汽车，那时有一种月票，就是每月付一次钱，有了月票之后，这个月在上海公共交通汽车公司所有的线路上乘坐公共汽车就无需买票了，只需向售票员出示一下你的月票就可以了。那时公共汽车没有现在这么多，每辆车上乘满着乘客，很拥挤，售票员在车厢内挤来挤去，为的就是看一下有月票的乘客的月票，并为没有月票的乘客售票。我经常在车上可以发现有人在逃票，或者假称有月票。那时的公共车票按乘坐站数售票，回想起来一般也就是四分钱一张票，那时人们的一般月工资约为四十元，也就是买一张公共汽车车票约合月收入的千分之一。对于逃票现象，当时常常有人说：“人们的收入提高了，自然不会逃票的。”

现在人们的月收入约合人民币2000元，现在的公共汽车票2元人民币一张，每张车票的价值也相当于月收入的千分之一。为什么现在就不大看得到逃票的事。更何况现在逃票比起以前要容易得多，现在没有查票员来抽查，没有随车售票员售票，车还有前门后门，后门上车就更容易逃票了。

这引起了我的思考，乘公共汽车买车票是一种适应社会的行为，适应社会的行为是需要培养的，培养需要家庭培养、学校培养和社会培养，几十年前社会上的人群接受的家庭培养在内容上肯定在乘车买票上没有现在这么普遍和深入，至于学校培养，有很多人是完全缺失的，社会培养虽然有很多政治内容，但是全很空洞，实在虚得可以，务虚嘛，何须这般实。现在不同了，人们从小接受的家庭培养在乘车买票上早早就会接受到很深入和普遍的培养，人们现在也几乎都接受到学校的培养，学校的德育教育具体、实在又深刻，让接受学校教育的人们具备了很强的社会适应性，乘车买票仅仅是这些社会适应性内容中占据极小内容的一个部分，至于社会培养，现在假大空的政治说教培养几乎绝迹了，现在的社会培养十分深刻和普遍，实实在在地提高着人们的社会适应能力。

乘坐公共汽车时上车买票，这一社会现象说明现在人们的高社会适应性比起几十年前已经有极大的提高，社会的进步可以从人们道德层次的高低和社会适应能力的高低得到清晰的反映。当然我们的社会还需要大大地进步，也就是在人们道德层次的提高和人们社会适应能力的提高上还需紧跨大步。不过有时候感觉一下已经获得的成果和进步也是非常舒心的，它能够给予我们更加坚定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