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273)


(注:上篇说到1990年5月下旬,我在宁波大学任教期间,去北京开会;路过天津,我去看我一直迷恋着的中国政法大学双学士班的同学刘骏祥)
1990年5月25日 星期五
    上午,骏祥带我去离他们家不远的国际商场转转,我还是第一次去天津国际商场。我在那里买了一条本白色的休闲水洗布裤子,外转内销的。
    下午,骏祥说他太累、不想出去了,我自己出去玩。我沿着滨江道走到了劝业场,再走和平路。滨江道两边的个体服装摊摊摊相连、联成一片。
    6点25分,我在大光明电影院看电影,美国影片《昏迷》。
    我没回骏祥家吃晚饭,先是在“稻香村”食品店买了些点心吃了,然后又吃了副煎饼果子。天津大煎饼是我来天津的最爱,原先都是包油条的,现在改包薄脆,吃起来更有味道了!
    晚上9点,我回到骏祥家。骏祥还没回来,我和骏祥的父母聊聊。我随便说了句:“骏祥对你们可真好!”没想到就此引出刘母的一番话来。骏祥交了个女朋友-小宋,是医院的护士,比他大一岁,相貌平平;骏祥准备和她结婚了,这事他们全家都反对。二老反对,骏祥和二老吵;大姐反对,他又和大姐吵。骏祥准备结婚后,搬出去另过日子。听得此言,我好意外,也好伤心!
    夜里10点,骏祥回来了。我气冲冲地问他:为何要找个老姑娘?为什么要把父母当包袱?他冷冷地,说这是个人的私事,谁也别管谁;末了又感慨: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呀!我想起了一句老话:长命无孝子。
    我赌气说,以后我再也不会来看他了。听得此言,他气冲冲地跑到父母的房间里,直呼母亲的名字“钱西玲”;并质问母亲对我说了什么?责怪她“好几千里路来了个好同学,为何不说点好话?”说着,他还摔碎了一个茶碟。
    一通发作之后,他过来休息了。想到我心爱的骏祥就要结婚了,想到今后我们很难再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了,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不能再犹豫了,我终于坦诚地把我这五年来对他的痴迷和思恋告诉他了!他早有思想准备,先是说“看不出来”,又实说“我只是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那样对你不好。”他也给我讲了一段他的隐私:一次他在单位的公共浴室里洗澡,忽然没了凉水,蒸腾的水蒸气让所有浴客不顾一切地逃出了浴室;一丝不挂的男浴客看到同样是逃出浴室的赤身裸体的女浴客,基本上都有很明显的性冲动,可骏祥却一点性反应也没有。他有意避重就轻地说自己是性冷淡,还含糊其辞地说他已经矫正好了,他建议我也应该努力地去矫正。听了这话,我心说:我真没看错人呀!
    骏祥洗完澡,穿了条大红色的紧身三角裤,这让他原本白皙的皮肤而肌肉明晰的身体,在我看来充满了诱惑感,我情不自禁、难以抑制!我们睡着的刘家北屋里,有两张单人床,他原先和已经失明的父亲一人睡一张小床的;我来后,我睡他那张床,他睡他父亲那张。他先是坐在自己的床上和我聊着,后又过来坐在我的床沿上和我聊;渐渐地,他双手撑在我的身体两边,两次冲动地俯下身,又两次克制住了。我好激动呀!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祥子哥哥,双手抚摸着他温和厚实的面孔,他和善明亮的大眼睛,他宽厚湿润的嘴唇,他丰厚结实的胸膛,他宽阔厚重的肩膀,他粗壮有力的手臂;一股温情在我的胸中流淌着,让我沉醉、陶醉、迷醉和晕醉!我好想拥抱他、亲吻他、爱抚他高高凸起的鸡鸡呀!可我只是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并不敢触碰他那让我浑身震颤的地方。他一直在说着什么,好像说了“我可以满足你”;可我觉得像是在做梦,没有听真切!
1990年5月26日 星期六
    午饭后,我和骏祥骑车去火车站、龙门大厦、食品街、服装街和天津商场转转。晚8点我们才回去,大姐已经做好饭了。
    昨天我自己也去逛了劝业场。新建的天津商场和龙门大厦真漂亮,可商品数量虽多、品种并不丰富,多是租柜台经营者,服装缺乏特色,没有吸引力,价钱又高,转转看看还可以,就像是看展览似的。在食品街上,骏祥买了两个糖墩,二人边吃边看,真好玩。更准确地说是这样的:和骏祥在一起,怎么玩都是开心的!
    晚上回来,大姐帮我洗我洗澡换下来的衣服;她在深圳工作,我顺便问了问深圳大学的情况。
1990年5月27日 星期日
    早起,骏祥送给我一套白底蓝条子的睡衣,拖鞋我刚来时他拿给我就说送给我了,大姐送给我两听易拉罐饮料。
    骏祥送我去火车站,大姐让我们带上相机;我们在火车站、解放桥和龙门大厦都拍了几张照片。在晶龙地下商场转转。天津新站可真漂亮,宽敞气派,屋顶那幅精卫填海图真美极了!
    骏祥说,今年十月他会来宁波看我的;火车开了,他目送着我渐远。我乘74次列车到京,一路上脑子里尽想着骏祥;想我们说的每一句话,想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我比以前更爱他了!
    12点15分到京,当我走出北京站时,触景生情、感慨万千;我又见到了阔别三年的北京城,还是那么熟悉,也还是那么亲切!我到北大四院202室报到,被安排住在4楼205房间。
    原先我和周根爽约好,3点钟我们在王府井新华书店碰头的,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又去找刘振华,邻居说他出差去了,他爱人回娘家了;他还住在原来的地方,没有离婚。
    我去逛西单商业街:西单,我第一次去北京,最先去的商业街;我在京读书时去的最多的商业街,多么熟悉,多少回忆!这里新建了百花市场;走进西单服装商店,看到一楼重新装修过了。路边的活动售货车在卖烤肉,1元5一串的,我买了两串;5角一串的炸羊肉串,也买了两串。我又买了面包、酸奶、七星汽水和火炬冰淇淋。
 1990年5月28日 星期一
    上午9点-11点半,下午1点半-4点,我在北大电教楼4-01开会,是科技法学与科技法制建设理论研讨会。早饭自理,中、晚餐免费供应,10人一桌,150元的标准,8个菜,7菜一汤,外带汽水和啤酒。
    下午,我去北大书店买了一包书寄了。会后,我在北大校园里转转,到处都在修楼修路。最早,是我在西电时的同学,父母在北大工作的范晓光陪我来看北大的;后来我多次到北大的大讲堂来看演出。昨晚,我给小光写信,让他过来。
    晚饭后,我去东四,转转东四百货商场和隆福大厦。在隆福买了两个旅游包,在大厦前小吃街吃鱼圆汤;一路走向,东单-王府井-天安门-西单。看着熟悉的一切,我觉得好温馨呀!从东单到王府井,看到路边有一遛小吃摊,原先是没有的,有卖朝鲜冷面、凉粉、煎饼、甜粥、炸鱼、烤肉等小吃的。
1990年5月29日 星期二
    上午开会。下午3点,我又按约去王府井书店门口和周根爽碰头,这回见到了。她一见到我,就不无惋惜地说:27日我没来,她给我搞了张昨天参观中南海的参观券,还有27日晚上天桥剧场的演出票。还好,她也给我搞了张今晚天桥剧场的演出票。
    我和周根爽在王府井转转:我在新华书店,买了三盘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情调钢琴曲;在音像店,买了盘奥斯卡电影金曲的磁带;在东华服装店,买了件白色水洗布的短袖衫。
    我买酸奶、烤肉和兰州牛肉拉面,二人一起吃。
    快7点了,她送我到110路车站,我去天桥,她回家了。逛街时,她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样子,全然没有上学期的欢快和活泼,姑娘大了……。
    我又来到了熟悉的天桥剧场,我曾和兰州同学常荣生来这里看歌舞,和衢州同学许慕平来这里看《天鹅湖》,自己也单独来过多次。今晚是我第三次观看东方歌舞团演出的音乐歌舞节目了:我来京读书后,看的第一场演出,就是和同学张爱香、朱虹、张连东四个人在北展剧场看的东方歌舞团的演出;第二次,我是在北大大讲堂看的王昆带队的东方歌舞团的演出,当时,在台上的成方圆,热情洋溢地寻找坐在台下的王昆老师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今晚的音乐会上出场的演员有:李玲玉、远征、郭蓉和彭康亮等。我人在看演出,满脑子都是回忆,无穷无尽的,演出没能吸引我,只是唤起了我的记忆。
    晚上回到房间里,看到范晓光留的条子,让我明天白天电话联系。
1990年5月30日 星期三
    晚饭后,范晓光来了,我们俩去大讲堂看电影,《无冕之王》,奥地利片,讲约翰·斯特劳斯的故事的。
    散场后,小光又到我宿舍来聊天,聊到12点多,他就住我这了。他告诉我:他去重庆学习时,与一姑娘一见钟情,难分难舍,可那姑娘已经结婚了;他又告诉我,他去大连出差时,与一小伙相遇,亲如兄弟。他还给我说了几个同学的近况:田进庄旅行结婚来京了,程俊就要去日本了, 张金明去深圳发展,刘小光在深圳搞制片,豆保旗、余波都离婚了。他还说到了去年的学运,他目睹了那一幕……。
1990年5月31日 星期四
    上午,我们与会者去新技术产业开发试验区参观;到总部看录相、听介绍,然后去玉泉山底下“四通”一个工厂参观、座谈。车上,我和张云秀坐在一起,罗俊明多次提到过她。
    午饭是在北大吃的。北大这次会务的伙食不错,每顿都有一条大鱼,做法却不同,清蒸、红烧、油炸等;还有虾仁、鱿鱼、海参、酱狗肉、炸鸡块、炒辣子鸡丁等,每餐汤也不同。
    午饭后,小光来了,我拿上行李,我们本想去民族宫看展览的,池田大作摄影展——自由与和平的对话,可惜今天不开放。
    我去火车站存行李,然后去人民法院出版社,查询系里邮购书的事。再去王府井转转。
    小光提议,我们在前门肯德基家乡鸡快餐店吃肯德鸡快餐,12.9元一份;我不想去的,可他已经说了,我不好意思说不去,结果他出了10元钱,我出了17元,俩人吃了一顿。这里环境很优雅,一份快餐中,有三块鸡,一份土豆泥,一点白菜沙拉,和一只小面包,我们另外又加了一杯牛奶。我还是第一次吃肯德鸡,觉得风味独特,吃后回味无穷,还想再去,味道好极了!
    饭后,我们在前门转转。我等了张退票,161次,卧铺席,9点10分开,小光等车开了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