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惠帝的幽默

                                       田德邦

  《舌华录》载：有一天，晋惠帝司马衷带着一群侍从在华林园游玩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咕呱咕呱”的叫声。于是，司马衷问侍从：“什么东西在叫？”有人回答说：“是蛤蟆在叫。”“谁养的蛤蟆？是官家养的，还是私家养的？”侍从感到十分可笑，但又不敢笑，只好哄着他说：“在官家地里叫的，就是官家养的；在私人地里叫的，就是私人养的。”

    如果说这是晋惠帝对大自然中蛤蟆的一无所知，那么另外流传很广的一则故事，则是这个被世人称为白痴皇帝对贫苦百姓的极大漠视。那是他登基不久后，大臣们上奏折告诉他，当时天灾人祸接连不断，西晋百姓苦不堪言，许多穷苦百姓饥饿而死。晋惠帝听后眉头紧缩，大惑不解。他奇怪地问：“没有饭吃，他们怎么不吃肉粥呢？”

    幽默总是能让大家会意并带来愉悦的笑声。能为大家带来笑声的人往往对大家的反应不动声色，这是幽默的一种制造过程。有人说，幽默是需要智慧的。看来这话的确有点以偏概全。晋惠帝的话是不是也很幽默？蛤蟆哪里需要家养？即使是现在，养殖业发展这么快，也不曾听说有人养蛤蟆。更为可笑的是，他居然把老百姓的饮食同自己的饮食混同起来，以为老百姓吃饭时也可以象他一样挑三拣四。晋惠帝的愚昧无知，与艺术家的艺术创造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但他一样在创造着幽默的效果。所以，白痴有时简直就是创造幽默的天才。

     这样来看，幽默总是在两极产生，极为聪明和极为愚蠢。晋惠帝的幽默，是对幽默本身的另一种诠释。